数里之后,徐础调头回望,眼中仍是一片迷茫。
城外萧条,百姓都已进城避难,只有极少数人趁着兵乱未兴,出来收拾东西,见人就躲。
十里路不算太远,徐础却到下午才找到位置。
思过谷比较隐蔽,徐础险些错过,到了谷外,望着萧萧落木,他又不想进去了,所谓趁兴而来,败兴而去,他既不认得这位名士,又没有人引荐,贸然到访,必遭拒绝。
正逡巡间,谷里走出一队十余人,当先者居然是楼矶。
兄弟二人在此相遇,都很意外,楼矶将缰绳交给随从,迎过来拱手笑道:“真巧,徐公子这是刚到吗?”
“是。”徐础下马还礼。
楼矶走近,“你认得范先生?”
徐础摇头,“素未谋面,听说范先生住在这里,特来拜访。”
“呵呵,徐公子怕是不知道见范先生一面有多难吧?老先生年事已高,疾病缠身,轻易不见客人,我在东都求来两位范先生门下高足的书信,才得以入谷,只谈了小半个时辰,见范先生实在是虚弱,不得不告辞。”
“啊,我也只是来看看,未必非得见到范先生本人。”
楼矶笑道:“你昨天若是跟我说一声,咱们今天就可以一块来了。要不我再进去给你引荐一下吧,或许……”
“不必,我真的只是过来看看。”
楼矶嗯了一声,示意随从们牵马先走,然后道:“咱们从前不怎么熟悉,但是不管怎样,你我都是大将军之子,多少有一点兄弟之情吧。所以我不妨明说,是大将军想让你回到楼家,我与其他兄弟都不以为然。孟津之战朝廷胜也好、败也罢,都不影响冀州的形势,天下大势将定,一二年间必有结果。我实在看不出来,徐公子能在其中起什么作用。大将军的护子之情,就是你唯一的机会了。”
“有劳指教。”
“排行差了六位,其实我只比你小几个月而已,你敢刺驾,让我敬佩,但那是匹夫之勇,动得了皇帝,动不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