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学馆里没课,楼础在家读书,一连几天不出门,也不去马维那里走动,直到这天下午,又有人来唤他去选将厅里听事。
这回他来得比较早,大将军和幕僚还没到,三十几位楼家子弟正在闲聊,谈论的还是秦、并两州的军情,羡慕被派去剿匪的将吏,以为必能建功立业,可惜自己抢不到这样的机会。
楼础在人群中慢慢行走,靠近管事的兄长。
他叫楼硕,行七,专门管理家事,这时正向几名亲近的兄弟讲话,父亲不在身边,他比平时显高许多,“梁太傅的孙子没当上将军,他气得不行,一大早就要去宫里向陛下进谗言,毁谤大将军,可他等了一天,连宫门都没进去。他又指使御使台弹劾大将军,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头。哈哈,梁太傅也是老糊涂了,竟然敢与大将军争锋。”
众人称是,齐声大笑,楼础没笑,向楼硕深深点下头,随后迈步走到一边。
这一招好用,没过多久,楼硕单独走来,疑惑地问:“你有事?”
楼础示意七哥随自己走远些,认真地说:“七哥在大将军身边管事多久了?”
“嗯?你想干嘛?”
楼础拱手道:“愚弟有一桩好处要送给七哥。”
楼硕神情稍缓,左右看看,小声道:“什么好处?”
“咱们楼家已经出了三位将军、三位刺史、四位郡守,杂官更是无数,七哥不想出去独挡一面吗?”
楼硕脸色立沉,“这种事得由大将军做主……我再怎样,也比你强。”
“当然。七哥如果不想听就算了,想听,我就大胆指出七哥不能出府的原因。”
“大将军不让我出府,是因为信任我!”楼硕十分恼怒,转身要走,马上又转身回来,“说来听听,你敢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楼础笑笑,“怎敢。原因其实简单,七哥只管人不推人,是以在大将军心中只有苦劳,没有功劳。”
楼硕沉吟不语,楼础继续道:“愚弟斗胆直言,文武、算筹、待客诸术,七哥都不擅长,在家中管些杂务,何时才有机会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