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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学究点头,未置可否,目光转向其他学生。

有周律开头,其他人也都畅所欲言。

“还是报官稳妥,像这样的刁民,打顿板子自然老实。那些所谓的英雄好汉,谁知是什么人?万一惹祸上身呢?”

“此言差矣,小黑……周兄之所以不报官,想必是另有隐情,不愿事情闹大,惹来家中父兄的关注。可花钱雇人报仇也不值得,不如找现成的朋友,衙门里没熟人,军营里总有吧,事后不过一顿酒席而已。”说话者频频向周律使眼色,似乎想当这个“朋友”。

“有仇可报才叫报仇,看周兄的样子,不过受些小小羞辱,此仇不报亦可,对方既是刁民……”

“挨打的不是你!”周律怒声打断,抬手揉揉眼边,“关键是咽不下这口气。”

学生轮流说出自己的想法,闻人学究只是旁听,从不插口。

轮到楼础,他想了一会,想的不是如何回答,而是该不该如实托出,“我想不妨从名实学上来论此事。”

周律面露不屑,以为楼家公子又在讨好学究。

楼础自顾说下去,“诸位皆是高门贵胄,日后必将承担治国之任……”

周律没忍住,发出嗤的一声,干脆开口道:“楼公子,这里是诱学馆,咱们是出身高门,可惜爹不亲、娘不爱,在这儿混日子而已。狗屁名实之学——闻人学究,我说的不是你啊——名实之学能让我不挨打?能给我报仇?”

楼础听他说完,继续道:“至少咱们的父兄肩负治国之任,此所谓‘名’。”

周律哼了一声,没有话说,旁边一个叫马维的贵公子插口:“各家的父兄皆有实授官职,大权在握,怎么会只是‘名’?”

楼础微微一笑,他与马维是很好的朋友,彼此间经常争论不休,“有官有职是为‘名’,为官有声、尽忠职实才算‘实’,尸餐素位、为官而无能,还只是有‘名’无‘实’。”

马维还要辩驳,周律又插进来,“唉唉,说的是给我报仇,不是让你俩争论‘名实’。”

楼础看向闻人学究,“身处治国之家,即使身无官职,也当有治国之心、治国之术,好比富家翁,遇到困难自然要以金银开道,身强力壮者要以拳脚开道,能言善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