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那些庶民在干什么?有多少是原来的莱夷?有多少又不过是跟着战车的徒卒?打仗难道要靠他们吗?”
“我的祖先立下战功,作为子孙,本来就该享受这一切,这是天地至理!我们有什么错?”
“贱民们要土地?”
军官放声大笑,伸出一根手指做了一个侮辱性的手势道:“待我回去,定要将那些跟着墨家收割土地归位私有的人杀掉,以震慑他们。贱民不知恩义,只是畏惧武力,我看泗上的这些人都该死。”
“你们看到今天这些村社的人看我们的目光了吗?哈……仇恨、怨怒、恶毒,唯独就没有敬畏。”
他的话引来了众人的共鸣。
在他们看来,自己没有错,谁的财富不是传给子孙的?
哪怕是自己也是一样,奋勇厮杀,图的是什么?
还不是让自己的子孙拥有土地、封地、人口、地位、财富吗?
有些人本来是姜齐的贵族,有些也是陈田一脉的,可都是一样。
他们觉得,自己的祖先当初跟着武王伐纣的时候,如今那些庶民的祖先在干什么呢?
现在却想要土地?凭什么要给?凭什么土地就是归属于自然之物,就该归属于天下每个人?
有些尚且清醒的贵族军官,试图用道理来阐述自己的合理性,便道:“泗上不还是一个样子?土地的确归属于人,可土地却可以买卖。钱确实可以传给子孙的,那和直接把封地传给子孙有什么区别?”
“还有泗上的那些作坊,按照墨家所说,财富源于劳动,那些作坊的织机、提花机等,难道是那些作坊主自己做出来的吗?并不是,可是却归属于他们,按照墨家所说,应该归属于那些制造机器的工匠才对。”
“我看墨家这一套,和我们并无区别,他们却大谈他们才是利天下,我们却是害天下?”
“狗屁!我看只是那些大商人想要购买我们的土地,却碍于封田不得买卖;那些作坊主想要封田的农夫去给他们做事,却碍于民不得变业不得迁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