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却还在互相争执这些问题,墨家强大起来,诸侯都要完。怎么就不能团结一心不求利益一心护礼呢?
然而公子罃也明白,事已至此,自己不谈,魏国还会派别人来谈的,因为魏国的贵族们已经紧张了,只要不触及到他们的封地,那么割让再多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邺城一直就是魏侯直辖之地,西门豹在那里经营已久,非是贵族封地;西河地区从秦国那里夺来,除了一些封地归属贵族外,剩余的都是归属于西河之民,已然变法。
贵族们若是想要反墨,就肯定会想办法搞死不愿意谈的人,公子罃明白自己的处境。
其心腹又道:“公子,此事万万不能做主。这件事必要回报安邑,由君上裁定,亦或是群臣共议方可。若不然,公子便说不清楚。”
到现在了,公子罃身边的人也只能从小利去修补这一切,根本无法从根源上解决这些问题。
贵族时代留下的阴谋诡计,在泗上不讲道理、不舔贵族、识字人口过多的大势之下,面对大势毫无用处,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在一些小问题上想到一家一族之兴衰。
至于国利,贵族没有国,只有家。公孙会从齐叛逃到魏,廪丘还是他公孙会家族的,这一点从未改变过,直到泗上这些人开始发了疯一样教人识字之后,民众也开始想要有个家可以思考自己利益之后,国与家的概念才会变化。
然而现在,没有魏族人,只有魏氏之魏国和魏氏人,公子罃无可依靠。
平等兼爱外加大九州归一的普遍适用的价值观被墨家抢了;民族这东西在魏国尚没有出现的经济基础;公子罃所能依靠的,其实只剩下了贵族的支持和旧礼法制度了。
他又不想放弃这一切真正的“做人民公仆”,为民之利放弃统治,自然只有接受这些条件一条路可走。
事实上还有另一条路,那就是投靠墨家,为魏之万民的利益,然而他又不肯这么做。
见心腹这么说,公子罃也只能道:“只好如此了,这件事我不能做主,只能传回安邑再行决定。”
……
魏都安邑,公子缓在焦急地等待着他父亲的死亡。
魏击时日无多,却在这个关键时刻派公子罃前往洛邑,是何居心他这个做儿子的岂能不知?
如今谁去洛邑,谁就能先勾搭上诸侯,获得诸侯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