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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对方遮遮掩掩不提利益,却非要提道义,适自然也不可能给对方好话。

尴尬的互相沉默一阵后,楚国使者说道:“吾王遣我来,也是想要请问墨家对郑国之事的态度。”

适也立刻表态道:“此事关乎诛不义、伐不义。宋君非是墨者,无有伐不义之义务。墨家自然是要管的,但出兵不易。”

“不过墨家也不能不管。”

楚国使者也道:“正该如此,方不负墨家扶弱之义。适子既这么说,我便知道该如何回复王上了。”

他的级别不够,不可能和适谈一些实质性的问题,最主要是来询问一下适的态度,以确定楚国今后的会谈策略。

之前夹枪带棒地说那些话,无非也就是想要激墨家管这件事,不曾想适二话不说就表态要管,这让楚国使者很有一种无力感,反倒是白白遭了一些斥责。

正式表态之后,楚国使者也不逗留,匆匆离开了商丘,先去往陈地回报。

几日后,便从新郑传来消息,说是新郑的墨者已经组织了起来,用了在城内另开城墙的手段防守。

这个不足为喜,值得适高兴的是那边负责的人秉持的是适的一贯态度:非攻是手段而非目的,既要和弱国的贵族合作,但也不会无底线地合作,而是趁着守城将民众合法地组织在一起、趁着贵族小国君主们惊慌失措的机会发展壮大民众的力量。

这也算是泗上这些年内部斗争的主线:就拿郑国守城来说,是出于非攻扶弱之义,毫无底线地做贵族的帮手来守城?还是守城的同时要保持墨家独立自主的纲领,既要守城也要发动群众反对旧制度?

当然其实还有第三条路线,第三条路线就是自苦以极那一派的,大国是混蛋、小国国君也是不义,去他妈的合作,我两边都反,才不借助他们的矛盾,要纯净道义纯净组织。

这也是接到新郑来的当地组织的决议之后高兴的原因,至少在新郑的组织当中,自己的路线是被贯彻执行的,能够做到理解的同时又没有在具体的问题上跑偏。

郑国守得住也好、守不住也罢,那不重要,本身郑国对泗上今后的计划就是一个可以故意放弃引发魏韩楚矛盾的国度。

对于想到了放弃外城、在内部清理空地重新组织有效防御的做法,也让适极为高兴,这是活学活用自我思考、并且证明泗上众墨者的思维已经进入到了火药时代——手里拿着火药武器却还在用青铜时代的思维方式思考问题,那并不算是足够的进步。

信上也没有抹去徐弱的功劳,计划也是徐弱提出来的,适早就记住了这个名字,甚至于在徐弱没有加入墨家之前他就知道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