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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丘正忙着举行各种典礼、制定大宪之类的事,忙乱哄哄而又透出许多新鲜气象。

楚国使者求见的时候,适刚刚和在宋国的各家学派的领袖人物会面完。

对于郑国、宋国这两件事,其实从根本上来讲算是一回事,郑国事件是宋国政变的衍生品。

楚国使者来见适,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这边楚国的不少贵族开扣押监视着在楚国明面活动的墨者;又北上参与明显是针对墨家的会盟,然后又希望借助墨家之力也制衡魏韩南下,但凡要点脸面的君子都会不好意思。

适倒是无所谓,主动避开了这个话题,没有给楚国使者难堪。

可楚国的使者却先要把楚国这一次会盟的事说的合理一点,便狡辩道:“此番吾王北上,也正有弭兵和平之意。泗上兵多器利,适子为墨翟之徒,自然秉持非攻之志,这一点天下皆知。”

“只是仲尼逝后,儒家尚且一分为六,各执一词。吾王信任适子,就是唯恐百年之后墨家却有不谈非攻利民之民,以至于天下灾祸在起。”

“昔者墨子曾言,城墙坚固民众信任,那么敌国就不敢轻易进攻。适子也说,礼崩乐坏之下盟约想要得到遵守,需得实力相当。”

“是以,楚人此番只是为了将来弭兵和平非攻,准备在中原地区修筑城邑堡垒,就算将来适子您百年之后,墨家别人为巨子,或许忘却了非攻之义,也不敢悍然进攻,这与您提出的国联各国约束兵力;与周公制礼以使大国三军小国一军天子京畿千里以维护天下不乱是一样的道理啊。”

适心中暗笑,心想这明明就是个反墨同盟,却又因为墨家在民间舆论造势越来越强又不敢直接喊反墨,毕竟墨家如今在民众中已经逐渐成为了道义的上流。

于是便弄出一个貌似是防御性的条约,来隐藏反墨的事实。

对于这种手段,适自然有应对的方法,心想我本来不想提这件事,你却偏要提,那却怪不得我。

他淡淡一笑,反问道:“若魏楚韩真的是为了中原弭兵,泗上也在中原,此番会盟为何不邀我墨家?”

“既是为了弭兵,那么这一次会盟我们墨家定然是支持的,我们即刻派人前去参与会盟,也一同歃血为盟……”

这是最简单的在舆论上的应对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