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民众被墨家组织起来,可以坚持一个月,那么魏韩就会很难看。
打,不知道还要打多久,万一打不下来,将来各国一旦干涉,就容易出事。
不打,已经打了这么久,撤走的话肯定不甘心,耗损严重不说,更是会引发国内的不满。
魏韩本想十日灭亡郑国,但郑国民众如果能够抵御一个月,那么原本不需要买卖的明抢,就可以卖出一个好价钱。
到时候郑君乙把民众一卖,和魏韩达成密约,自降身份为君,放弃侯伯爵位,让魏韩迁徙他去别处,有一块封地,那就是最完美的结局。
的确,从侯伯到大夫、从一国之君到一国之封君,这是往下走。
可若是现在投降,或者不组织民众被魏韩攻下,不但连大夫都当不上,很可能被审判以弑君之名杀死囚禁。
若是完全将民众交给墨家让他们组织起来,那么薛、费、滕等泗上诸侯就是个例子,到时候民众崛起,索要的东西就越来越多,还能剩下什么呢?
那近臣又道:“君上,我为您的臣子,所富所贵,皆出于君上,所以我才为您考虑。”
“驷氏一族不降,那是因为他们知道一旦破城,其余六穆之辈必要杀戮他们以复当年政变之仇,他们可不是爱您忠君啊。”
“郑城虽大,嚯嚯数万,可真正为您的利所考量的又有几人呢?”
“庶民之辈,狼子野心,贪婪无厌,民众是养不熟的狼子。”
“您今日答应墨家,守城的时候拆除民众房屋要赔偿,那么明日他们就会索要土地、权力、以及墨家所言的平等、尚贤、制宪之类的一切,哪里会有止境呢?”
“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庶人不知礼,心中只有利,却无义。不知感恩,不知忠信,他们才是您最大的敌人啊。”
“与魏韩,尚可谈,至少还守礼。与民众,不可谈,泗上众国就是例子!”
“到时候社稷危亡、宗庙倾隳,这是不能不考虑的啊。”
这些话,正说到了郑君乙的心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