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人使者沉默不语,他的思维方式还没有转变过来,虽然他对于墨家的一些道义其实是有些支持的,但所接受的教育和泗上还不一样,难以体会这种时代变迁之下的金字塔坍塌又重组的轰烈。
泗上有自己的一整套东西,也就不再需要一些所谓的人才,尤其是以往认识几个字就可算的人才,抛却他们以引为傲但在泗上并无用处的驾车和射箭技艺,实在找不出可以称之为贤的。
楚人使者想了一阵,问道:“我可以去看看那些俘虏吗?”
参谋表示自己不能够做主,让他稍等,且去请示。
指挥所内,六指听完了这个要求后,问身边的人道:“那几个俘虏应该都是死硬的,估计说不出什么好话吧?”
军团的墨者代表笑道:“由他说去,这些不好的话,也轮不到他们来总结,我们听得多了。”
“也无需带人去反驳,各国是否出兵,不是靠几句话就能解决的。”
“这世上,没有宋襄公这样的君侯了,剩下的都是些言利的人,哪里会有用自己的封国为天下制度殉葬的呢?”
“他既愿去,那就去。”
六指也没有意见,便道:“既然城中反击失败,那就下令,严加防范,今晚是最重要的一夜,也是我们可能最为松懈的一夜。明日便可拓宽壕沟,炮兵部署完毕,砀山数日即可攻破了。”
“破城与否,才是关键。至于这些人的口舌,并无作用,徒增笑耳。”
他握了握拳头,嬉笑道:“能用拳头解决的事,非要用嘴,那无非是因为打不过而已。随他去吧。”
命令传下,城外各部继续准备,又增加了四个先登营掷弹兵连队前往一线,以防今晚上的突袭反击。
楚人使者便在几名墨者的陪同下,去看了看那些被俘的士人。
但见他们怒目而视,在一群士卒的枪口和短剑下依旧神色坚定,高傲无比,当真豪气。
楚人使者暗赞道:“此皆真君子也。若于三十年前,必为勇士,可堪大任。咿!生不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