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将乱,他们却目光短浅,不能够放下仇怨一致对抗墨家,早晚有一日,等到他们国内也暴乱的时候,谁来帮他们?”
那亲信闻言哈哈大笑道:“自三皇五帝至虞夏商周,纵观数千年,唯一所见,就是为人者,从来不会从历史中吸取经验。”
“数千年亡国之失,于史中都可找到对应之处,但却又有几国社稷得以长久?”
“您说的这些,是有道理的。但除非墨家暴乱的火烧到他们头上的时候,他们才会感慨如今没人帮他们了;除非是后人以史为鉴的时候,多做感慨,但却不妨碍日后仍旧有人犯同样的错。”
“您以为我在说天下诸侯可以为您复仇?”
皇父钺翎一怔,反问道:“除非诸侯,又有谁人能为我复仇?谁又能硬撼泗上之锋芒?”
那亲信谋士微笑道:“民众。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墨家借民众之力而起,能够灭杀他们的也只有民众。”
皇父钺翎脸色微变,觉得这谋士莫非是痴心疯了?
墨家正是借庶民之力崛起的,皇父钺翎很清楚,自己在墨家的那套道义体系中是“蠹虫”,是不劳而获者,自己也明白自己的政策不可能获得逐渐醒悟的民众的支持。
指望民众将来有一日替他复仇?这岂不是痴人说梦?
可再一看那谋士,并不像是在说疯话,不由正色请教。
那谋士又做比喻,问道:“您可曾在水中游玩差点溺死的经历?”
皇父钺翎摇摇头道:“不曾有。”
那谋士道:“我有过。小时候在水中游玩,差点溺死。从那之后,我从不会入水,连同沐浴都会害怕。”
“但是,那些不曾经历过将要被溺死痛苦的人,只听我说,永远不可能想象到将要溺死的痛苦。反倒是会嘲笑我,说我因噎废食,过犹不及。”
“墨家要改变的天下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