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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父钺翎看看天,这人既是心腹,素来反墨,便也不必遮掩,只道:“若无阴雨,最多十日。”

谋士又问道:“若城破,以公之所为、以墨家菏泽审判田午之行径来看,您觉得您可以活下去吗?”

皇父钺翎哪里会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到时候墨家就算不想沾血,将他丢给戴氏一族,戴氏会选择让他流亡?只怕会把宋国一切矛盾的责任都推给他,然后以民众之意将其处决。

宋国的矛盾不是他积累下来的,而是积重难返,若是一个碌碌无为之人,或许反倒还可以让这矛盾不至于这么快爆发。

正是因为他有野心有壮志,才导致了矛盾的不可压制。

如今看来,死已经是必然之路,墨家不会饶过他,至少要用他的血做个警示:谁敢学他,那就是死路一条。

面对这样的问题,皇父钺翎用当年子产变法时候的一番话,感叹道:“苟利社稷,死生以之。”

既是这样说,便等同于默认了自己必死的结局。

他没想到诸侯们会如此短视,更没想到自己面对泗上的攻势可能连一个月都坚持不到,自己花费重金修筑的砀山要塞在泗上看来简直就是个笑话。

亲信谋士见皇父钺翎回答的如此淡然,便又问道:“将死者,第一要务,便要想如何复仇。”

“现在那些人想的办法,都无意义,就算今日废掉百余人,挖掘了城外两三处壕沟,也不过是将破城之日推迟一天。”

皇父钺翎皱着眉,看着那谋士,冷声问道:“你是何意?如你所言,我应该投降泗上?你莫非是泗上说客?”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在说不要去考虑是否守得住了,不如考虑一下别的。

什么是别的?

弦外之意,皇父钺翎觉得无非就是投降。

那谋士摇头道:“我非是说客,我与泗上有不共戴天之仇,我的父亲死于当年商丘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