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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贵族和小贵族们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和之前数百年的积累,在一些允许土地卖卖的地方疯狂并地,驱赶因为农具发展而多余的民众。

靠近泗上的涌入泗上,靠近商丘的涌入商丘。

这群失地的农民没有土地,只能在城中与人做工或者佣耕,亦或是做流佣,在城中属于最为悲惨的阶层,心中渴望土地,也充满了对贵族的恨意。

农家的“真正平等”、“贤者于民并耕”、“重农抑商”、“商人狡诈”的学说,在商丘那些失地农民圈子内流传的极为广泛。

农家的学说是要均分土地、遏制商人的,这是一种空想的平等派,可偏偏对于商丘城内的最底层充满了诱惑。

依附贵族们发达的商人们垄断着各种贸易,贵族们放着高利贷,投机商们低买高卖,种种这些,都让宋国内部的矛盾积累到了一个就要爆发的临界点。

宋国有过机会,皇父钺翎也有过机会完成集权,甚至有机会作为民选的“宋公”,取代如今的宋公,可是……宋国离泗上太近了。

泗上自从禽滑厘为巨子之后,对于宋国的政策都是出于适,目的只有一个:不给宋国任何未雨绸缪、缓慢变革的机会,把每一次变革的机会都扑灭,靠武力和贵族之间的敌对来压制矛盾,直到这个外部的压力一旦撤走就立刻会爆炸的地步。

皇父钺翎稍微露出一点想要变革集权的意思,墨家就煽动那些商丘的工商业者和自耕农要求更为激进的变革,把皇父钺翎又给吓回去:要变革可以啊,放弃所有的贵族权力,做到真正的选贤人为天子。

皇父钺翎是想集权,却不是想要当自由引导人民的旗手,和墨家对着比街头政治和在庶民市井的影响力还差得远。

他一退缩,那些本身均衡的贵族又立刻跳出来,表示变革和集权是不可能的,我们君子院全员反对。

原本的一些小矛盾,每一次想解决的时候,泗上的黑手就伸过来阻碍一下,积小矛盾为大矛盾,直到如今已经根本解决不了。

皇父钺翎要权力,要成为宋公,要取而代之,要拥有一个完整的宋国。

其余贵族们要权力,要贵族共和,要分封而治,要各行其政,坚决反对一个完整集权的宋国。

失地的农民想要土地,想要一份自己能够耕种属于自己的土地,反对贵族对土地的占有,甚至想要回到原本的授田封建制,对于新时代充满了恐慌。

大商人们想要土地私有和买卖,想要自己的钱能够得到土地从而继续获利,对于贵族们占着土地和人口极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