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儒生看着告子,开口道:“正如火药,可以用来开挖沟渠,也可以用来制作枪炮。”
“关于人性之辩,你我都清楚,不在于真假,而在于如何能够使得天下安定。”
“你们之所以认为人性是那样的,因为你们让天下安定的方法需要人性是这样的。只是恰好这是真的。”
“而我们之所以认为人性是那样的,未必真的相信就像是我们儒生所说的那样,不过是为了让天下安定而已。”
“人性是用来安定天下的。人性不是用来探求真理的。”
“为了安定天下,即便人性本善不是真理,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人生而就有等级贵贱,这是真的,那么人人生而平等那就是假的。”
“可是,泗上之内,年幼的民众都相信人人应该平等,都相信人人平等才是你们所谓的不可变更的天志。”
“泗上之外,从商汤到此时,都是贵贱有别,人们也一直相信人真的就该贵贱有别。”
“两者相悖,若其有一为真,那么有一必为假。”
“一定是真的才可以传于天下吗?泗上之内与泗上之外,一真一假,抑或全假,可是泗上内外的人都会相信这一真一假或者全假,对于庶民而言,他们知道的只是我们所教化的。”
“真假重要吗?”
“重要的是让天下安定,是让天下不再有率兽食人之举。你们墨家追求所谓的不可更改的天志,可曾想过天下会有多少人因为你们而死?”
一句话,告子的眼神顿时锐利起来,原本得意洋洋的神情立刻收敛。
心中刚才的无奈和仿佛在和孩子说话一样的心态顿时警觉,又隐隐有些兴奋。
只是两句话,告子已经感觉对方是有实力的,和刚才那些人完全不同。
可台下的儒生已经纷纷破口大骂道:“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