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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斤……

当最后一块砝码放上去后,剪断丝线再度弹直的那一瞬间,屋子里迸发出一阵阵呼啸。

“成了!”

“成了!”

“去他娘的火绳!再也不用了!”

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工匠忽然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他的儿子在服役的时候,死在了火绳引发的火药燃烧是故上,那只是一场很寻常的是故,正常到这种事每年要传来七八次类似的消息。

而那个从跟随着适系统地学完了一些东西之后,就一直在负责制作板簧的曾经的年轻人,伸出手抚摸着这根小小的板簧。

他确信,自己的孩子出生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小心地触摸过。

百余人,十年的心血,就是这么一根小小的板簧。

他用力将板簧掰弯,对准了自己的腿,忽然松手,巨大的弹力抽打的他的腿一阵剧痛,可他却哈哈大笑。

没有人觉得他痴傻,也没有人觉得又笑又哭有什么不对。

将近十年的时间,这些人所有的生活都是围绕着这根小小的板簧,生孩子不过才十个月,而他们花了十年。

在他们眼中,这根小小的板簧,就是士卒胸前的军功章、是那些庠序先生写的书中的道理、是子墨子建起的墨家、是周公分封的天下……

那是许多年后,人们仍会记住的事,那也是他们这一辈子至今为止最大的骄傲,最大的成果。

曾经学习的孩子,如今已是中年,而现在,他才算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