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听到“隶僮”二字,喝骂道:“不要瞎说,可不是这样的。这件事墨家内部都辩了许久,你不要瞎添乱了。不是隶僮,只是为期四年的长期工,期间我们要管吃管住,每个月只需要给最少的钱就行,四年之后再说。”
“这不就是让我们去谈吗?一开始说是两年,那可不行,两年时间刚刚成手,都是些不会纺毛纱的,两年也就赚个零头,我们就要谈,至少四年。四年还有的赚。”
“这一次有不少的女奴过来,主要也是解决一下这里男多女少的事,但是墨家要先让她们适应做人的身份。可一时之间高柳这边又实在管不过来这些人,便只能借用我们的力了。”
“就要用我们,那就得让我们得利,两年可不行……”
商人重利,张口闭口都是关于钱,尤其是在两年四年这件事上,更是死咬不放。
但有些事男人也没有全然说出来,听闻好像是和赵国的谈判有些不顺利,墨家担心日久生变,所以临时决定一次性将需要的人口迁完,所以关于这些人口的安排就是个大事。
若是分个四五年,断然轮不到商人出面的,可既然一次性迁来,那只靠墨家的力量便有些容纳不了难以消化。
这一次墨家出面宴请的,包括高柳城内的各行各业,基本上囊括了所有雇工的行业,他家里这点人手也就堪堪能排进去,尤其是现如今毛呢正是好售卖的时候,他便将那些前往胡人那里售卖的杂货交与别人,自己匆匆返回。
女人闻言,连忙道:“这样说,一下子要迁来的人可不少。那若投机粮食……”
话未说完,男人便骂道:“投机粮食?我看你是嫌活的长了。真当墨家不杀人?那赵国君子在战场上一串串的杀,贵胄妇人扔到洗毛作坊里,谁人敢投机粮食?新令已经下了,今日宴会就有约谈此事的缘故。”
“刚才你俩在这嘀咕什么呢?”
妻子没好气地说道:“你问问你女儿!竟是看上了墨家军中的人,要和人私定了终身呢。就前几天上了报说逼死了公子朝的那个庶俘芈……”
男人惊喜道:“好事啊!他是墨家的年轻人,这城中许多人都是他的同窗,又是泗上的,以后做事也方便。不说别的,便是稍微露出一些消息便值十金,更何况别的?”
妻子骂道:“钱钱钱!你这做商人做久了,就知道钱,眼里没有别的东西了。那可是你亲生女儿,你把你女儿当什么了?连女儿出嫁,你都要琢磨着利、利、利!”
“再说了,那小伙子是什么人物?他逼杀过赵公子,将来万一墨家败了,他们一家可都是要被诛全族的!墨家的法不诛族,诸侯的令可是诛族的,到时候牵连上咱们……”
男人闻言,慨叹道:“妇人之见。当年我带着一点货物和人深入到胡人那里,凶险十倍,故而获利十倍,咱家怎么起来的?那时候就不是拿命换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