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场斗争的本质,就是关于赵国内战之后分赃之争:以墨家主导的新兴工商业势力对抗赵国原本的和贵族关系密切的大工商业势力之间的斗争。
赢者通吃,包括整个赵国的冶铁业市场、草原交易市场、盐业等行业。
如同风铃般晃动的绞刑架,无声地宣读者谁是胜利者谁是失败者。
本来只是一场简单的、常见的政变,却被墨家搞成了赵国垄断工商业的大洗牌。
合作的,更发财。
不合作的,送你去死,逼你破产。
封地表象之下,工商业者中,墨家才是无冕之王、无冠之君。
这看不见的冠冕,便是泗上积累了二十年的巨额财富和本金,能把如今天下任何一个豪商乃至王侯压垮的财富。
庶俘芈不比那些在学堂学了好几年经济学的学生,对于这件事只能看到“这个叫郭纵的大族人家勾结公子朝作乱被杀”的表象。
很快,集会的民众从四面八方涌来,庶俘芈也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骑着马在附近巡逻维持秩序。
一上午都是关于“胜利”、“解围”、“弭兵”、“非攻”之类的演说,时不时也有民众上去呼喊几声,听起来还是热情挺高的。
但是,凡事就怕对比。
等到木台上的墨者开始谈及“草原贸易专营权”的时候,整个会场都开始热烈起来,甚至于把庶俘芈吓了一跳。
给他的感觉,之前的演说就像是在烧热一锅油,就像村社到了新年一起炸丸子的那种热油,是不是冒出一些气泡的翻腾。
而现在,则就像是忽然在热油里加了一勺水,使得油花四溅,恨不能整锅油都跳跃起来。
不少民众在下面喊道:“对啊!这才是实利!我们打仗为了啥?我们把钱借给公子章为了啥?还不是为了求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