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的一句话,把原本觉得胜券在握、信心满满的田和,逼到了绝路,逼着他不得不用他认为最不合适的手段。
他等不下去了。
田午在沂水,使得田剡等不下去了,完全断绝了好好当太子的心思。
不诛田午不议和,使得田和也等不下去,完全断绝了先喊和平以逼田剡弑君的大义。
田和恨恨,怒锤了一下案几,骂道:“墨家心思,肮脏奸诈!他们只说贵胄隐私,使得贵胄丑事传遍市井!可他鞔之适又是什么好东西了?他要真的为了非攻,又何必要这样?再打下去,死伤必重,他们口口声声说什么天帝之下无分老幼贵贱人皆平等,这到头来午儿的命,竟要用临淄一战百千条命来换吗?”
“我就不信他鞔之适不知道这句话,临淄必要有血,必要叔侄相残?可笑!可笑!”
“他若不逼吾儿死,临淄之变又如何能发生?临淄的血,要记在他们墨家头上!”
“传令下去!集结甲士!”
第二百三十九章 再受禅依样画葫芦(五)
这一年的夏末,很少经历外邦战火、但却经历了数不尽政变的临淄城,再一次迎来了一场内乱。
距离那场被胡非子称之为闹剧的田氏代齐才过去堪堪数年,早已经充满矛盾的田氏兄弟之争的延续终于拉开了帷幕。
临淄城内,甲士集结,偌大的临淄城内变得混乱而又嚣嚣。
从四百五十年前就开始营造的巨城,正有当年晏婴所言的挥汗如雨摩肩接踵的恢弘。
南北长将近僭越的九里,东靠淄水、西临系水,这是临淄的主城。
而在主城的西南,又有一座二三里长宽的小城,小城的北面嵌入主城,这是齐国的园林宫室所在,也是齐侯的居所。
按照规矩建造的城邑很有特点,和商丘城一样的建制,宫室和主城分开,并非是在城市的中心,而是在城邑的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