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眼中,那不过是一个“说知”的推论的条件:如果下雨,火枪用不了,这半数的火枪手只有短剑和木叉,恐怕难以发挥。
而说知之下的另一个结果,就是下完雨之后敌人的战车暂时不能用、步卒冲击也很难,雨落下的时候就是对面收兵的时候。
这是真切的现实,也正是於菟等人咒骂皱眉的原因。
对面的鼓声已经敲动,这边的士卒也多少有些慌乱,不少人仰头看着天,跺着脚,显得焦躁。
“没有火枪,我们守不住。”
这是许多士卒心中的想法,而且这是个极为简单的推论,所以於菟在内的军官们也是这样想,也会这样想。
可阵型已经展开,这时候在阵前撤走,那就是一场被人屠杀的命运。
於菟当机立断道:“让各个连队的火枪收好,放在牛皮帐和漆皮布下,火炮也盖上牛皮。火绳集中收拢,不要被雨水溅到。”
“马上就要下雨,下了雨齐人也难进攻,他们一鼓作气也就是现在这一波,只要我们能守住,雨后我们还能再结阵用枪。”
“齐人急躁,想要抢在雨前猛攻一波,逼我们的火枪在雨中淋湿不能用,他们的弓弩火枪此时也必不肯用,定是要全力冲击。”
有军官急躁道:“我看也不必。天色有变,我们怕是难以顶住。齐人既要一鼓作气,我们不妨在死前多杀几个。”
“就算死,也该死的轰轰烈烈。若是现在弃枪不用,齐人冲击上前,我们如何能挡住?”
不少人也觉得应该如此,败局已定,他们不怕死,但他们希望能够在死前轰轰烈烈一场,让那些耀武扬威的贵族死在雨前、亦或是他们生前最后的一次射击上。
一直沉默的旅代表站出来道:“诸位同志,火枪固然是我们连战连胜让诸侯震动、旧病的天下撼动的利器。但我们义师获胜,却不只是靠火枪火药。”
“我们依靠的,更多的是为利天下而死不旋踵的信念;靠的是上下如有臂使的纪律;靠的是操练数年难以撼动的阵型;靠的是想要救治天下共创乐土的志气。”
“没有火枪,就挡不住齐人的一波冲击吗?我们不怕死,但我们的心怀利天下之心,每一条命都比那些肮脏的贵族高贵百倍,我们为什么要轰轰烈烈地只为去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