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1页

墨家又以善于攻城而闻名,齐国胶东军团和莒军团都不敢乱动,海军覆灭又不能切断墨家的补给,攻击不其山的墨家营地只怕少了三五万难有成效:齐人斥候也知晓,墨家习流皆是精锐,此时多是接舷战,当年墨家的剑盾备城门之士从陆军中被火枪长矛取代后,多去了习流水师,传承下来,又拒山而守、海运补给,非五倍不能攻。

如此一来,公造冶便可放心大胆地进入费地,组织这一次对齐军的追击。

齐人已有败退之相,适的书信也明确地说了:不管田庆是不是庸才,南济水之战后,齐临淄军团一定会返回的。

公造冶支持适的看法,此时大局已定,墨家的战略目的不论,至少已然胜了七分,他焉能不高兴?

心里琢磨着只要三五日就可以追击围困齐人的时候,一名传令兵一脸愕然愤怒地跑入帐中,颤抖的双唇抖动许久,才用一种愤懑到极点的语气说道:“齐军北撤……那些逃亡武城的贵族,放火烧了武城,武城万人被屠!”

第一百六十一章 诛不义令(上)

万户被屠的消息,在斥候的嘴里,也不过是屠城、焚城这样简单的四个字。

即便斥候一脸的惊愕和悲痛,终究难以诉说其中万妇千婴的哭声。

公造冶之前一脸轻松的神情,被这消息惊的情绪木在了此时此刻,甚至忘却了表情的转换。

屠城事,时代常有,强制迁民而走的事更是寻常。

可公造冶在墨家几十年,听了太多兼爱、仁义、利天下的学说,在心中已然把这个时代之下习以为常的事当做了不寻常。

愕然许久,公造冶才明白,终究墨家是天下的异类,他在墨家待的太久,竟忘了天下原本的模样。

许久,无力地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这个消息。

独坐帐中许久,忽然喝道:“酒来!”

他已经许久没有醉酒,上一次醉酒还是聂政刺秦而死的消息传到泗上的那一天。

泗上的酒很烈,已然是须发尽白的公造冶时隔多年,再一次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