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不能动的阵,不但前沿不能动,后面的纵深里的部队也不能动。
一动,就乱。
原本可以收拢残兵、节节抵抗,后续列阵的各部也是首尾相顾,就算一点突破,也会面临齐人纵深的阵型阻挡。
六指在齐军右翼厮杀了一整天,到头来最简单直接的效果,就是齐人纵深的方阵放弃了龟守之阵,被迫向北支援右军。
那么只要左翼突破了前阵,齐人的背水之阵就算是破了。
适心想,平阴大夫不是不懂背水之阵不可乱动的道理,但他被六指那边逼得没有办法,也被墨家的炮兵逼得没有办法:不支援右军右军告急,右军若不支援让他们后撤,中军和左翼都得放弃前阵后撤;可放弃前阵全部龟缩在河边,墨家的几十门炮轰上一日,火枪手横列展开轮射,必然血流成河染杂济水。
这一战决胜之处,在南侧齐军左翼,但关键之处却是在齐军右翼。
适抬头看了看天,挥手招来了传令兵,说道:“将南济水大捷的消息,先传递回彭城吧。不要让众人担忧。”
那传令兵面带喜悦疾驰而去,第一师的师长纵马来到适的身边,看着远处齐人的旗帜和扬起的灰尘,略微有些担忧地说道:“六指那边要承受的进攻要很猛烈啊。”
适点点头,却没有说什么,望向北边沉默许久,缓缓说道:“再等等吧。”
第一师的师长明白,现在担心也没有什么用,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六指那边为全军创造的战机,用最快的速度突破齐人的军阵,那就是最大的援助。
适说再等等,也就是说现在发动进攻,齐人的那几支正在向北支援的部队可能会转向和这边鏖战,那样的话六指那边的压力的确是小了,可是以最小的伤亡取得大胜的战略等同于没有完全执行。
约莫半刻钟后,适和身边的军官师长们几乎是同时点了点头,下令道:“吹号,击鼓!”
一直沉默的鼓声终于在南线响起,已经等待的有些焦急的士卒听从着鼓声,快速地离开了掩护的树林和芦苇以及小丘,忽然出现在了战场上。
第一师最精锐的第一旅在前面,全师中选拔出来的善战的墨者们持火枪和短剑,作为散兵先锋,其后跟随的是火枪手,成列的矛手步卒以密集的队形形成纵队,每个连队之间间隔不到四十步。
六百名骑兵作为第一波次的攻击,负责为后续的骑兵冲开通路,这些骑兵中没有步骑士,只有武骑士,身着革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