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可以买,士兵却不能买。
铜炮可以仿造,可操炮的炮手却不能仿造。
乃至于火枪、战术、队列这一切,如今天下墨家之外,真正能够看透墨家如今矛手只是辅助、杀伤主要靠火枪这一点,可能一只手都能数出来。
平阴大夫不在其内,他还只是把火枪当做弓弩的替代品在使用。
今天的阵前,墨家的义师就给他上了一课。
整列的火枪手轮番射击之后,齐军方阵的缺口便已出现。
肉搏交战,需要依靠完整的阵型,否则便有万夫不当之勇,也不能够在军阵的配合下存活。
墨家义师行动之后的整齐,更让平阴大夫自叹不如又心生羡慕,整齐的就像是一排树林、一座小山、东海的浪潮……一点点地靠近压过来,无可奈何。
硝烟笼罩下的厮杀即便在千里镜内依旧不够清晰,但是摇摇欲坠的齐军营垒已经说明了继续这样打下去的胜负。
他放下千里镜,摇摇头,带着一种疲惫道:“尝闻墨家义师善战,今日得见,才知那些文字所描诉的竟是远远不如。”
“如山而来,如潮而去,绵延数里,整齐如一,天下如此强军,能有多少?看来,不与之野战对垒是正确的。”
站在远处,虽然不是旁观者清,却也比在前线看的更清晰。
在平阴大夫眼中,墨家打仗的手段真的很“笨”、或者很“匮乏”,毫无新意。
就是大炮先轰,等到防守方的阵型因为炮击而松散后,步兵击鼓缓步向前。
靠近到大约五六十步的时候,火枪手开始轮番射击,不断攻击防守方的方阵,不断击杀造成方阵出现缺口后,矛手在距离大约二十步左右的时候开始突击,火枪手后退继续装填,抽空射击,继续扩大缺口。
很笨很笨、看起来很简单,简单到平阴大夫第一次看,就已经看出了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