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结起来就是司马憙质问墨者师难道中山君攻打燕国你这个做臣子的也要反对吗?墨者师反问司马憙如果赵国攻打中山你会支持吗?并认为以天下而论,司马憙不是反对天下诸国弱肉强食的规矩,只是反对中山国没有成为强食者,接受这种规矩就要承担这种规矩的一切,不能只想得到好的却觉得自己可以避免坏的,于是司马憙无言以对。
时也、势也。如今的墨家已经不只能依靠学识和人打打嘴炮,作为墨者去和一些人交涉往往已经不需要讲太多的道理,如楚国这一次请求墨家出兵就主动用了墨家的“道义”来证明王子定的不义。
这一次与乐池交涉,已经不需要讲太多的道理,想来墨家为何要帮忙的道理中山国那边一定已经先行想好了理由。
当适步入乐池等待的房间时,年轻的乐池面带着一丝紧张、还有几分面见倾慕偶像的兴奋,主动起身相迎。
在靠近到距离适还有三五步距离的时候,乐池按照墨家的一些习惯和礼仪主动伸出了右手,等待适和他握手。
握手礼早已有之,而且是一种极为亲近的礼节,如蔺相如的恩主缪贤与燕王私会的时候,就是燕王主动和缪贤握手小声告诉缪贤想和他交个朋友。
不过墨家将这种礼仪发扬光大,因为墨家不守礼,自然需要自己的一套礼仪来对抗原本形形色色深入到骨子里的礼法。
适微笑着伸出了手,和乐池握了握,指着一处闲置的木凳道:“请坐。”
乐池却站着直到适坐下后,这才坐在了椅子上。
他出生不久,父亲就被中山君烹杀,那时候适刚刚成为墨者。
转眼二十年过去,适的名气日高,乐池看过许多墨家的文章,对里面不少的内容颇为赞同。尤其是关于人性的解放、忠诚的概念、勇气和智慧的定义这些墨家的新说法,乐池觉得很喜欢。
抛却出身,适至今为止的一生也足够精彩,况于这还是一个遗留着看出身血统的时代,适这个鞋匠之子走到今天,足够让乐池充满仰慕。
从中山国来此,乐池既负有君命,也有自己想要施展抱负的想法,更有一些年轻人对于新思想的狂热。
有时候即便出身贵族,也会对一些新奇的想法产生许多梦幻般的幻想,至于再大一些会不会这样,那是难说的。
既要谈正事,适也就没有好奇地去问一些不该问的问题,比如乐池为何还会效忠烹杀了他父亲的中山君,比如乐羊在这一次中山国复国事件中扮演的角色。
他大致能够猜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