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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都内的国人,本身就是君主最大的依仗,但现在国人已经站在了君主的另一边,费君已经无奈。

情急之下,君臣各谋生路,有人建议费君从宫室后面的狗洞离开以逃走,费君也放下了贵族的优雅身份,决定去钻那个狗洞。

甲士们暂时还有组织,正在宫室墙上守卫,他们迷迷糊糊,以往教育的“忠”是要忠于国君,也许有些人会动摇,但此时组织尚且没有完全混乱,宫中的人还能做到保持守御。

费君收拾了大量的金玉,决定从狗洞逃走之前,为了“爱”,还是让柘阳子与他同行,一旦逃出去也能够做护卫和驾车。

柘阳子的手指微微触碰了一下剑柄,在混乱之前,他曾登到城墙观望了一番。

观望的时候,大炮还没有靠近,但他看到了已经结阵持枪的民众,还能够听到一些宣讲以及那些结阵后行动的鼓笛声。

只是看了一眼,柘阳子就确信,这一次“政变”绝不简单,和以往全然不同。

宫室内的数百甲士,根本不可能战胜外面的民众。

而他也有自己的判断,外面的民众如此有组织,结阵前进,难道背后的人不知道封闭城门吗?

自己跟随国君逃亡,一旦城门封闭,自己就会被抓获。而民众愤怒到这种程度,听说有人说国君叛国,这将不会是一场让国君出国逃亡的政变,而是一场弑君的政变。

他的手指按在剑柄上,听着国君危急关头还在让自己一同逃亡,心中终究还是有所触动的。

只是,这件事可以有不同的理解。

可以理解为这是爱,国君爱他,所以在如此危急之下,依旧不忘让他一同从狗洞逃亡。

但也可以理解为这是用,国君要用他,在逃亡的时候有人护卫、驾车、保护……

柘阳子几乎没有犹豫,选择了理解为后者,于是心头最后一丝愧疚也变为了一种愤怒。

从他如此爱我我却还要杀他的愧疚,变为了他这样对我不过是为了用我保护的愤怒。

也或许,最根本的原因,只是因为柘阳子看到了外面集结的民众,猜测到城门已经封闭,如今逃亡只有死路一条,自己的富贵和地位会就此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