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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与秦,以褒谷道为界,互通有无交通商货,但彼此不攻不伐,以八百里山岭为墙锅、以终南山为城垛,岂不正好?”

“秦人如今开垦荒地,所最缺的,就是铁器。铁器转运不易,若是洛水泗水相连,我们自然也可以从泗上购买,然而间隔西河、蜀地又隔连山,所以还请传授冶铁术。”

“这也是为了百万秦人的利益,他们有了铁器就能耕种更多的土地、过上更好的生活。”

“我们不论西羌和夷算不算天下之内,可秦人是伯益之后,总不能说秦人非是天下人吧?既要利天下,墨家总不忍看到秦人以铜石耕种,连年饥馑……”

“适也言,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是这样的道理吧?而且秦地远离泗上,就算交易,又怎么把交换铁器的货物运送过去呢?再说秦地苦寒,只有马匹尚能交换,马匹转运不易,又要经过魏地……”

他将各种利弊都说清楚,但句句不离对天下有利的说辞,这是在秦地就和秦君、胜绰等人商量好的说辞。

之前所说的那些让索卢参觉得不快的政策,那是天下都会知晓的,墨家不会不清楚在秦地发生的变革,然后以适的性子也必然会说这些变革最终都是对谁有利,所以也就根本不需隐瞒。

索卢参看着那张丝帛图,他没有去过汉中南郑,但是也知道一些大致的山川地理,知晓南郑欲望秦地,道路险阻,攻守不易。

他也不太知道墨家在南郑那边准备的南北相隔的战略布局,但却知道必有深意。

秦地的变革,让他颇为警觉,如果这种变革成功,那么天下将会陷入更大的混乱。秦人的身份,赵人的身份,就会成为这种混乱的根源。

只不过他也只能考虑自己的建议,这样的大事他不能做主,按照墨家的规矩必须要经过集重义的讨论集体决策,适和禽滑厘都不能单独做决定,况于他。

看着丝帛图上用贱体字写的几座城邑的名称,想着这件事到底是利是弊,片刻后道:“既如此,我就将你们的想法传达一下。”

“照你们的意思,若是那边传来消息,你们是要跟随我一同回泗上?”

高个之人点头道:“是的。这是最安全也最不容易被人察觉的路线。只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泗上?”

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索卢参无法回答。

在他抵达高柳之后,先行的信使已经星夜兼程,利用墨家沿路的据点将消息传回了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