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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子言:闻善而不善,皆以告其上。上之所是,必皆是之;所非,必皆非之。上有过则规谏之,下有善则傍荐之。”

“如果下不能知道道义与天志,不知道最终我们要做什么,又怎么能够做到上有过则规谏之呢?”

“子墨子不是代传神言的祭司,禽子也不是,适自然也不是。”

“只不过,他们知晓天志,懂得方法,知晓说知推理之术,于是可以更容易分辨对错。”

“那你说,从我们的道义上讲,马奶的想法有没有错?仅仅从道义上。”

庶俘芈低头沉思片刻,回道:“仅从道义上,那是没有错的。”

索卢参点头称是,微笑道:“就像是当年你父亲擒获越王翳那一战之前,咱们墨家的那次争论一样。是北上中原弭兵?还是先利泗上代行其政?”

“从道义上讲,都对。当从道义上讲都对的时候,那就要讲一些功利和现实。”

“墨家若无泗上,天下可能弭兵?”

庶俘芈自小就明白这个道理,回道:“不会。如之前虽有道理,但是王公贵族并不听。泗上存,则天下便可能用墨家的道义。泗上不存,墨者皆为弭兵而死于中原,那么数百年内可能君王贵族会焚毁墨家的言论……”

索卢参大笑道:“是啊。是这样的道理啊。所以,草原的事,并不是草原的事。草原的事,取决于中土中原。”

“若中土中原,定于一而用墨家之义,草原部落又能如何?他们若不遵从墨家的道义,以为这是普天下适用的,那难道是可以的吗?”

“若中土中原,并没有定于一而且墨家消亡,草原部落又能如何?你说,就如魏赵相争,魏国会不会重金贿林胡娄烦,让他们进攻赵国?”

“这与当年泗上之事是一样的。事情总要解决,但要讲方法。草原之于中土,取决于中土,不取决于草原。”

“你可以明白吗?”

庶俘芈想了许久,终于点头道:“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