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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三表,墨子微笑道:“以现在来看,我们墨家的路,是对的。所以,为此义,当死而后已。”

适刚要点头表示自己会牢记,墨子又叹息道:“只是这三件事做完,是不是就可以了呢?”

“我说,民有三患,饥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劳者不得息。三者,民之巨患也。”

“当天下的财富总和提升、当天下的人口提升、当天下大定之后……民之三患,就是我们墨家要去做的了。”

“天下富,不代表人人富足。你说的财富总和、国富之论,那是对的。但是,当天下的富足足够到饥者得食、寒者得衣、劳者得食的时候,也别忘了做这件事。”

“总之,事有先后。先使天下富、人民众、定于一。再解决天下所有人的‘三患’。”

“后者比前者更难,你也不要忘记。若将来有一日,众人只记得前者,你记得提醒他们,尚有三患。若提醒不得……你就出走墨家,自成一家之言!我不怪你。”

“当初我留十三剑来约束你,到最后却也只能要你来约束将来……你不要把这当成巨子的谈话。就当成……当成一个先生,对弟子的谈话吧。”

或许是墨子经过越地,看到了那些转型的禄田上劳作的农奴;或许是墨子经过越地,看到了海边那些煮草灰的作坊……财富的总和,是增加的,可是那些以往不曾有的苦难也出现了。

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了,只是隐约地看到了这一切,本能地觉察到了一种不安和危险,于是说了这番话。

他老了,也累了,更是已经无法再有几十年的时间,想出这一切的本源了。

适看着墨子,终于用一种极为平淡而平静的语气道:“弟子记下了。”

墨子微笑,说道:“那就不说了,去吃饭吧,我饥困了。”

走进酒肆,店主早已预备好了一间上桌。店铺是墨家的,店主是越地的,但不是墨者。

墨家出钱建造了这些店铺,一则是为了墨家有个落脚点,二则是为了宣传。店铺的主人每年缴纳一定的租金,广陵位置极佳,因而每年也能赚取不少。

店铺自然是有铁锅的,也有植物油,还有糖、辣椒之类的调味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