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说,这里面没有关于人事和政治的任何看法,有的只是冷冰冰的“定理”,解释客观世界的学识。
这一点,墨子始终觉得适知道的,远比他表现出来的多,而墨子清楚自己作为墨家的创始人,有些东西是他写的和适写的,对于后世的意义完全不同。
适伸出双手接过那个木匣,墨子又在众人面前叮嘱道:“这些东西,整理起来很慢。不要着急。而且,我写的东西,始终不如适这个做过宣义部部首的更加容易让民众看懂……适要做的,就是用多数人能看懂的文字,将这一切整理出来。”
适低头道:“谨尊先生之命。必不敢忘。”
墨子摆摆手道:“收起来吧。这几日不谈政事,只是看看风景,看看这些年的变化,看看咱们利天下到底利了多少。前面还有多远能到广陵?”
高何在旁道:“傍晚之前必到。”
墨子笑道:“那就在广陵休息一日。”
傍晚时分,斜阳映红了江水,一行人下了船,早有人在这里迎接等待。
一辆马车,墨子乘坐,其余人骑马,沿着路途来到广陵城下。
这里是越地,可不远处就是墨家占据的海阳,墨家渗透甚多,已然和在泗上相差无几。
入了城,很容易看到了墨家在这里的据点。
红砖制成的房屋,镶嵌着几块初来时极为轰动、现在城内诸人都已习以为常的淡绿色的璆琳窗,墨家称之为玻璃。
在这旁边,是一处酒肆,旁边摆着一块木板,每隔一阵就有墨者在这里讲学教字。木板上,还留着上回教字留下的痕迹,并没有擦拭干净,隐约可以看到写的是几个简单的“米”、“盐”、“糖”等字。
夕阳照射在玻璃上,有些晃眼,墨子以手挡住双眼,转身问道:“适,你说,二百年……够不够天下人都能用的上玻璃以替代窗纸?”
适笑了笑,说道:“应该会吧?上个月先生不是去湖上小岛的玻璃作坊看过嘛?其实吧……还好,就是所需要的海藻灰,有些难弄。”
那小岛就在沛泽之中,都是墨家的一些机密作坊,防卫极为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