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下了滕国,帮助滕国复国,一年之内铁器销售量剧增,虽然是分期偿还的模式,但只要肯做,如今土地这么多,三五年之后就能收回,这都是一些和铁器有关的沛县人眼睁睁看到的。
既然滕国可以卖出这么多商品,他们当然支持按照墨家的方式,改造更多的诸侯国,为的就是自己可以得到的利。
那些在墨家的手工业作坊做了几年工的人,眼看着自己学成了一番手艺,自己开个作坊,雇佣几个“肆佣”,只怕只要几年的时间就能大赚一笔。
什么纸张、油料这些东西,却只有在沛县内有大量的销路,他们这些人不止需要更多的“肆佣”,更需要更为广阔的如同沛县一样的城邑。
攻破了小小的滕国,在沛县民众眼中看到的,刨除掉宣传的利天下之外,还有激增的铁器销量、数百人的肆佣雇工来到沛县填充到新建立的铁锅作坊、多出的一支可以守卫他们的美好生活的义师旅、多出的自家在沛县乡校学习的孩子长大后可以胜任的百余个官吏空缺、需求量激增的牛马让一些养殖的村社乐开了花……
有志于天下芬的墨者,为了利天下的信念而改造这个世界。
以利而聚的民众,则在一种无意识中融入了这头怪兽,为了自己的得到更多的利去改造这个世界。
更广阔的市场,更充足的自由劳动力,更多的可以发财的机会……这一切如今的首要目标,就是搞掉束缚农民的世卿贵族和封田禄田制度,再把天下改造成一个每个人的剩余财富可以买更多商品的天下。
此时天下最大的不合理,就是世卿贵族。
此时天下最束缚生产力的,也正是束缚农民的封田禄田制度。
这一切,从情理上,从绝对的理性利益上,都应该被打破。
只是这过程,总会有许多不完美的、甚至阴暗的。
适看着这些即将被送往作坊或者挑选进入义师的被驱逐者,与众人鼓舞道:“好好做。来到沛县,便不分贵贱人皆平等。沛县不是随处流淌着奶和蜜的不劳而获之地,但至少可以保证劳作能够让你活成一个人的样子。”
“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比起以前,总归有个盼头不是?”
众人嘻哈着点头称是,适还要趁机说几句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叫的古怪。
若是墨者内部的,多称同志。若是民众,也基本直呼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