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夏、子张、子思、颜回、漆雕开等各自传承学问。
如今墨家尚未一分为三各自认为正统,各选巨子,因而墨家的很多东西还没有变味。
如今天下闻名的六派儒生中,漆雕氏之儒和墨家走的最为亲近,漆雕氏之儒追求的是“脸上不露出屈服顺从的表情,眼里不显出怯懦逃避的神色;自己错了,即使对奴仆也要避让;自己做得对,即使对于诸侯也敢于抗争”。
如今很多漆雕氏儒生如今也都来沛县求学,或是想要加入墨家,或是以游士的身份与墨家合作。
墨子并不会自己,他自己死后,禽滑厘年纪太大,再之后的孟胜难以完全服众再加上吴起决死反击之计让墨家彻底分裂。
甚至留在宋国的一派墨家,已经完全放弃了墨子“攻不义之国,鼓而使众进战”的暴力斗争学说,发展成为最为异端的纯粹和平主义者。
如墨家第四代的宋荣子,主张的就是“设不斗争,取不随仇,不羞囹圄,见侮不辱”。
也就是说,完全不要斗争,绝对不要报仇,坐进监狱不感羞愧怨恨,被人欺侮不觉耻辱羞恼,用爱和宽容造就更美好的天下。
这是完全违背墨子本意的一派,但却依旧成为当时的显学,并且冠以墨家之名。
墨子并不会知道他的学问后期会被曲解成什么,但却从已经六分的儒家中感受到了墨家潜在的危机。
他看着禽滑厘,郑重道:“我们和儒家,都称作是从尧舜禹一脉传承而来。尧舜禹这一脉分为儒墨,是因为对于他们的道理理解出现的歧义。一如儒家六分,那是对于仲尼道义的理解出现了歧义。”
“其实墨家的学问,又如何没有出现歧义呢?即便是如今要讲究上下同义,又有几人可以理解兼爱非攻,与攻不义之国、爱己而爱人之间的关联呢?”
“有人觉得,非攻就是放下武器不打仗,有人又从说过的话中找出攻不义之国墨者当鼓而使众进战的话,这就是分歧。”
“有人觉得,兼爱就要不爱自己去爱别人,可也有人知道我说的是像爱自己那样去爱别人从而获得别人的回馈从而得到数倍的爱。”
“有人觉得,集权同义就该是王公贵族一人独断,可也有人觉得这集权同义是要集公共意志为一。”
墨子长呼一口气,苦笑道:“这些分歧,即便现在在墨者之中依旧存在,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