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两个原因说出,竟似超脱了年龄与师徒的界限,让长桑君生出几分忘年知己的感慨,心道自己又何尝不是因为这两个原因呢?
七八日后,师徒二人行至方与邑。
澎湃的泗水在这里打了一个弯折,与菏泽涌来的菏水交汇后,向南奔流。
自此向南,过胡陵,便是沛邑,也就是师徒二人的目的地。
方与距离沛邑已经不算太远,这里又是齐鲁郑卫等国沿河而言前往沛邑的必经之路。
从沛邑而来运送铁器、原瓷、烈酒等商品的商人在此交汇,或往西而至陶邑,或往东而抵曲阜。
长桑君与秦缓只在城内休息了一夜,就能感觉到这里距离沛邑已经很近了。
不是听闻别人总是谈及沛邑,而是因为这里的食物、习惯等等,已经有些与那些传闻中的沛邑相似。
城外,甚至也已经有了在三四月间已经开始抽穗的宿麦,而且还能看到河边有一处耸立的磨坊,这正是满满的传闻中沛邑的味道。
两人从临淄来,临淄又是大城,墨者早在那里活动,齐人弟子也多,一些新奇事物都很快传播到那里,方与的新奇事物倒是没有引起二人的好奇。
及至出了方与邑继续沿河南下,便能感觉到沛邑如同一块磁石,将中原那些有利天下之心、那些听闻了墨家这几年宣传的年轻人,不断地吸引过去。
有成群结队而行的,带头的或是墨者,他们是接受了墨者的资助和认可,离开家乡前往沛邑追寻梦想的。
也有三五成群的,他们大多是家中尚有余财,听了不少墨家的传闻,于是想要前往沛邑游学的。
或有马车牛车,或是徒步而行,因为有着同样的目的,有着同样的梦想,操着各种语言的年轻人聚集在一起很快成为了朋友。
没有什么比有着共同理想更容易成为朋友的人了。
长桑君感慨万千,也明白墨家这一次忽然做出这样的大动作,并非是一蹴而就,而是提前准备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