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骇人的队列如同要压倒一切的浪潮,让大尹的车架显得极为渺小,大尹作为军事贵族,竟然第一次怀疑战车能否冲破步卒方阵的防御。
只是一瞬,他便立刻叫御手转身,离开这里。
看着那几名朝宫室方向疾驰的墨者,大尹只能祈祷上帝,希望能够在宋公做出回应之前攻破宫室大门。
因为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城内的力量,不足以对抗被墨家组织起来的商丘民众,而民众,原本没有力量,甚至原本只能被大夫上卿煽动,现在却有了一个专门擅长煽动的力量让这些民众……居然开始追求自己的利益了。
大尹有些慌张,在车上便已经开始慌张。
不是为现在,而是为将来,他有些猜不透守信的墨者,到底要做什么了。
……
宫室一侧,公孙泽浑身是血,犹自酣战。
他已经刺死了六七个甲士,身上也留下了七八处伤痕。
头发散乱,皮帽不知道落到了哪里,原本束好的头发披散开来,上面粘腻着一些血。
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被他刺死之人的。
身上的伤口,不断地流出鲜血,带走他的力量和活力。
已然疲惫,可他依旧没有一次挥砍,依旧保持着用剑去刺的状态,对面的甲士算不得好手,但也不是那样的农兵,只能刺杀来节省力气。
那些跟随他一同冲过来的士,还剩下三十多人,已经被围困在中央,距离宫室萧墙城头能够攒射掩护的距离还剩百尺。
但这百尺,已经无法再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