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变靠甲士死士,这是贵族们常用的手段,裹挟的民众最多是让他们怨怒,实则真正打起来的时候没有什么用,相反还容易造成局面混乱。
城内的那些人固然在算计墨者,适等人又何尝不再算计他们?
不多时,有一名宋公身边的近侍,肩膀上插着两支羽箭,浑身是血,显然是经过了惨烈的厮杀,才逃到这里。
一见面,便传了子田的话。
“墨翟先生!宋公请求先生继续守城,也请先生继续扶弱而抑强。城内有人作乱,妨碍守城,还请先生执行您立下的守城规矩!”
墨子既然已经确定了要趁这个机会利天下,便很从容地掏出了虎符,说道:“宋公已经将守城的要务交给我,规矩自然是要遵守的。”
“但是,我也说过,唯害无罪,犯禁方罚。我的守城禁令里,并没有说不允许政变暴动啊?”
墨子回身看了一眼适,说道:“适,当时的禁令是你抄写的。我眼睛看不清晰了,或许记错了?你且看看!”
适心头暗笑,知道墨子守城之时,绝对没想过政变之类的事。
但是,墨家极为讲条理,所谓唯害无罪,一直如此。
只要禁令没有颁布,那么就算造成了事实的危害,那也不是犯禁。
一直如此,墨者的规矩也是遵从这个原则的,在沛县如此,在这里依然如此。
于是,适拿出一张纸,将当初守城之时制定的种种禁令、遍布着杀斩断车裂之类的惩罚措施的条例高声朗诵了一遍,说道:“先生,您没有记错,确实没写不准政变,也没写政变要被处死。”
墨子无奈道:“是啊,唯害无罪,那我又怎么能够惩罚他们呢?”
那近侍一听,顾不上浑身的伤痛,心中怒气顿生,就要靠前。
公造冶用剑鞘一压,那人顿时站立不稳,歪到一旁,知道眼前这人非是那些伏击他的死士那般本事,这一压便知自己绝无胜算,只好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