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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宣传隐藏着一个疑惑:若是守城付出的代价,比楚人征发劳役更大的时候,那是不是就没有守城的理由了?

这种疑惑在昨夜之前,没有人去想。

但在今晨,不止一个人在想这个问题。

伴随着那些贵族们有心提及的当年围城惨剧,这样想的人也就越来越多,而他们思考的方式,恰恰是墨者一直在默默宣传的“利”。

那些适从数年前悄悄埋下的种子,伴随着昨夜的火、今晨的谣言,开始萌发。

正如一棵树,可以生长的笔直,也可以生长的弯曲。

但在萌芽之时,不论是喜欢弯曲的,还是喜欢笔直的,都会对萌芽本身充满喜悦。

适走访了城内许多人,听到他们的疑惑后,于无人处大笑不止,这些民众的思维方式正逐渐被墨者影响,民心可用。

小司寇的眼线们,听到民众的疑惑后回报,大尹等贵族相聚大笑不止,这些民众的想法正符合他们的目的,民心可用。

适想的是一世,众贵族的要的是一时,但一世终究包括此时,而此时却不会囊括一世。

不管是适,还是那些贵族,都有自己的目的。

既然双方都认为民心可用,而这民又似乎是同一批民,那就只能看谁能把这些民心用好。

第二一八章 内外勾连百尺叹(十三)

真正有心而又不曾被心事所困扰的人,应该能够发现墨者的宣义部有些不对劲。

按照守城之初的宣传态势,这一次粮仓被烧、城内散布不想守城的谣言之时,正应该是宣义部大肆活动的时候。

然而以适为首的宣义部成员,这一次却出奇地反应迟钝,竟似根本忘记了粮仓被烧这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