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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前受到墨者宣传的那些人,已经被安排到后方,有些话一旦在军营中传播开,后患无穷。

楚王军帐内,楚王熊当与一系重臣正在商议过些日子割麦的事。

想要割麦,就必须要空出足够的人手,一定要在阴雨连绵之前割完,麦子很容易发芽也很容易落穗。

昭之埃进言道:“王上,以往就粮,大多秋日少雨。墨者宿麦之法,却在孟仲夏之间,或多有雨。必须抢收才行。”

楚王称是,说道:“寡人也有此意。如今多收一些,就可以少从楚地运来。民夫运粮,也需要沿途吃用,运一担倒要少三担。若能在商丘城外割麦为军粮,最好。”

此时度量衡混乱,各种奇葩的度量衡中,楚国用担作为俸禄的计量单位。齐国用钟、卫国用盆、三晋多用石,各有不同。

楚人经常打争霸战,因此长途运粮这样的事很有经验,沿途的消耗之多楚王心中也很清醒。

这一次对宋攻击,只能胜而不能败。

不只是楚王自己的地位和威信,还有只有商丘投降,才能够动用宋人的力量去帮助北上争霸。

然而面对守城的墨者,楚王心有顾虑,从那高塔上看,城内井井有条,丝毫也不慌乱,似乎随时可以出城发动一场反击。

一旦分兵去收麦运粮,只怕墨者会趁机偷袭,到时候兵力若是不足,又恐被宋人击破以致士气不振。

熊当踱步许久,慢声道:“依我看,还是要攻城的,让城内疲惫,认为我们随时可能攻城,这样才可以集中兵卒去割麦。”

这样的攻城毫无意义,就是为了消耗城内的力量,自然也就要用那些低贱的徒卒。

真正的锐士奋勇之辈,并非是这时候用的。

昭之埃道:“王上,若是这样,不妨用那几日被墨者蛊惑的那些兵卒。”

楚王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高明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