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利贷借的钱,已经还不上了,再还不上就要被当做奴隶去给人赔偿了,家人已经在商量逃亡到山林之中了。
没有什么农具、没有多余的粮食,山林之中没有盐,有猛虎,有鳄鱼,有熊罴……可没有赋税,也没有那些高利贷的利息。
那些放贷的人,还不是自己的封君?
他们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囷兮?
他们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鹑兮?
城上的墨者说,他们就是树木中的蠹虫!
他们不稼不穑,却可以从我们这里得到粮食,他们说土地是他们的,可是土地到处都是,没有人的耕种土地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不狩不猎,却可以征集我们去为他们射猎,并且还说这是因为给了我们土地,我们应该偿还的事。可如果土地就不是他们的?
他们拿着我们的粮食、猎物、毛皮,又问我们征收赋税,我们活不下去再从他们那里借贷,可那些借贷的东西,本来就是我们的啊。
我们为什么拿我们自己的东西,还要付给利息呢?
……
越来越多的“恶劣”而“危险”的想法,在不同的徒卒的头脑中产生,不幸的不幸总是相似的。
这些徒卒曾疑惑于自己是楚人?是陈人?是国人?是野人?
但现在,这些徒卒则在墨者的灌输下,明白自己和旁边的人、和商丘城外那些逃亡的人一样,只是……苦命的人。
就在徒卒们还要继续听听城头的墨者在宣讲什么的时候,冲过来几辆战车,战车上的甲士将那几个过于靠前、那几个跟着哼唱《鸨羽》的徒卒就地斩杀。
带着令旗的人高声喊道:“网上有令!即可后撤!再有上前听墨者胡言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