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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想,他知道自己即便认同墨者的义,也不可能去施行墨者的义,但是自己将来回到魏国后,却可以把在这里学到的墨者的术都传授出去。

但是现在看来,自己回到魏国,恐怕要做的只需要教授那些墨者的文字……因为墨者把那些技术都明明白白地写在纸上,传播天下的巨城大邑,自己知道的那些……恐怕当不得传授技巧的夫子。

想到这,焦禾苦笑一声。

原本以为自己做生间,可到头来发现自己不过是做个学文字的学徒……而且似乎只有这么做才能将自己的任务完成的更好。

焦禾觉得,自己怕是自夏至今,最为无趣也最为安全的一个间谍。

听着适的那些话,他心中也是有所触动,甚至有所心动。

如果……有一天魏侯也用墨者的这种方式选贤,自己熟悉墨者的文字,也可以比别人更知晓墨者所谓的天志,自己或许会成为魏国的贤才。

若是那样,又何必给别人当门客呢?没有家主的推荐,自己就没有出头之日,自觉自己的本领尚可,在墨者这里学了一阵更是觉得胜于那些庸碌贵族。

听到适说的那些鼓动的话,焦禾心中竟也暗暗生出了一些赞赏、认同、甚至想要和旁边的人一起呼喊的心态。

焦禾想:“其实适说的很对,不管做什么,都需要有才能做好。”

“不管是为了利天下、为了治好一方,没有才能和学识又怎么可能做好呢?”

“我焦禾自认学问尚可,如今又在沛县知晓了许多天志、明白了许多道理,如今却只是一个门客。”

“凭什么那些大宗嫡子生下来就要高人一等呢?凭什么那些大夫的封地根本不需要什么才能就可以获得?凭什么我一身的本事却需要做门客以求出头之日?”

“若是魏地也按沛县的选贤之法,又有几名公族亲贵能算贤才?我就算不能做一邑之宰,但做相差不多的事,怕也未必就做不了!”

他越想心中越是不满,回味起墨者常说的尚贤,竟在心头忍不住诵读起来。

又想,原本墨者只说尚贤,却没有具体如何选贤的办法。

如今草帛也有了,笔墨也有了,选贤的办法也有了,尚贤便真的可以在天下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