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耕农是帝制的基石,他们喜爱一个开明的君主,在将来会胜过一群想着利天下的墨者。
暂时看来,大家其乐融融,可实际上只是顺路同行,怎么把这条顺路走下去,是墨者现在就必须考虑的问题。
似乎只有利用贵族、井田、农奴之间的矛盾,在各国完成变法之前,以搞贵族、变制度的口号夺权。
一旦各国变法完成,墨者将会丧失很大一部分支持者。但不传播技术又不可能在各国造就更多的新兴地主、新兴贵族和手工业者,作为将来夺权的同路人。
这其中的度,在这件看似只是冶铁技术革新的事情上,也必须提前准备、随时保持和沛县万民的沟通。
怎么让民众觉得这些铁是他们的劳动成果以激发积极性;又让民众认为铁炉的所有权理所当然归墨者所有……这是个很难解决的问题。
适觉得,有些事真的必须提前做。
至于三五年后,适权衡了一番利弊,觉得宁可不要那积极性,也必须把所有权握住。
他似乎真的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就只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当初的约定与契约。
好在,这东西还很新鲜,沛邑的民众还很相信。
第一五五章 炉铁奇技啮桑沸(五)
适知道他这些话的真正用意,周围的人此时未必会懂,但将来有一天他们或许会懂。
归谁所有这种事的道理,只在于屁股,怎么样都能讲出道理。
农业不够足够发达,商品交换不够发达,荒地数量太多,导致了墨者前期想要发展一些手工业,只能用这样的手段。
没有足够的穷的活不下去的人,没有足够的土地少到连自己都不能养活的人,就没有足够便宜的劳动力和足够发达的手工业。
好在,蒲苇韧如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