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
“那我就不知道为什么您会觉得墨者谈交媾,是把人当成畜生和货物了。”
任克喃喃道:“只是从未有人这样说过。”
“也从未有人说过冬季可以种植麦,那么难道您不知道沛县冬麦已经收获了吗?一定要有人说,才能算是道理吗?”
任克想了半晌,沉默许久,心中终于承认墨者的说法……虽然粗俗到一定的境界,但却真实的不能再真实。
人口,其实就是这样增加的,只是从未有人直白地指出怎么才能行之有效地增加人口。
行仁政也好、复井田也罢,似乎只要这么做了,人口自然就会增加。
可这些墨者却无耻而又无趣地将这些隐藏在大道理之下的、粗俗且浅陋地真相揭露出来。
任克从未见过这样辩论的,不讲圣王、不讲汤武、甚至不讲墨者所尊崇的大禹,而是将人口、交媾、天下这样的事用最基础最真实的东西联系在一起。
他暗暗擦了把汗,终于明白今天要辩论的对手,和以前遇到的那些完全不一样。
他们不讲道理……可又句句讲道理。
只是墨者认为的道理,是天志,而不是圣人之道、汤武之言。
天志是什么?
任克想了半天,觉得似乎明白了。
天志,就是人要靠妈妈生出来,而想要生出来需要先交媾,交媾需要不挨饿、不寒冷、不炎热、有余财、能相聚。
到头来,要考虑的不是一个笼统的、似乎不粗俗的、圣人也会谈及的人口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