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坐的众人都笑,也不信他能做出什么害天下的举动。
公造冶于一旁揶揄道:“你口舌虽利,可总要学些防身的本事。辩五十四虽说不精剑术,可寻常人一两个也杀他不能。你学学剑,或是学学射?”
墨子却道:“不必了。书秘吏今后的事太多,适能做的别人又做不得。他去学剑学射,还不如分出几人护卫。公造冶,你选几个人跟着适,但这些人仍旧你和摹成子管,只护卫他,却不要归他管辖。这是规矩。”
适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信任的,拜谢道:“如此就让公造费心了。只是先生,书秘吏的人手还是不够。今岁还好,咱们定好的明年要做的事,只怕书秘吏的人不能够完成,更别提今后了。”
这倒是个急需解决的问题。
适这么一说,公造冶、摹成子、高孙子等部首也都纷纷诉苦,原本墨者只是守城,如今却要暗地里管辖一方,人手着实捉襟见肘。
不只是书秘吏缺人,到处都缺人。那些深入到村社的墨者暂时不能撤回,至少也还要半年之后,就算撤回也未必人人都能做那些府库吏的事。
况且一旦楚人围宋,必须还要回去守宋城,这是墨者的义也是为将来准备。
成为墨者的规矩极为严格,选拔也极为苛刻,适在商丘村社里弄得那几个小墨者,属于特殊情况,又有当初村社谷米事,这才被允许。
墨子认为墨者一定要是精华,宁缺毋滥。
原本足以,可现在着实有些不够。如今大部分七悟害都在这里,墨子便道:“今日只先说说,具体如何还要等秋季大聚之后再论。这事既是适你先提出的,你说说你的意思。”
适放下瓦罐,极为郑重地说道:“先生,若约法成,有些事未必非要墨者去做。墨者固然有行义之心,可以被我们信任,但就算不是墨者,一旦定出规矩,能者举而弊者下,也未必就能作恶。”
“墨者依旧要严,可是将来为政者,如今学文识字算九数,至少也要三年学成。先生则是非成墨者、不传真学。”
“可我曾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蓬生麻中不扶自直。三年之内,或可让一部分成为墨者,而这些墨者又是精通文字九数田亩的。”
“可仿当年仲尼私学或郑地乡校,也成一校。先生可为校长,我以辅佐,尽授所学,传以大义。”
“以两年为期,先闻大义、学文字九数田亩,待两年后近墨已黑者,再以个人强壮聪慧,授以剑术、守城、天志、战阵、鼓动等真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