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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叔羽既中箭倒地,他的伙伴朋友终究心存担忧,想去搀扶,又听禽滑厘这样一喊,脚步放慢。

这里是沛地乡野,终究不是三晋魏地的上流社会,禽滑厘的名号此时并不显著。

只是他先显了一手惊人箭术,又有之前并非墨者第一剑士的骆猾厘于台上奋勇,再有之前墨者死士的阵势,层层叠加之下,这些人竟也相信他不虚言,纷纷站立。

禽滑厘下车,亲自将滕叔羽绑缚,又帮他折断了箭杆,说道:“你又不曾行敛财、淫祀、活祭之事,何必要跑?只要认输,难道我们墨者便非要杀你吗?你不必怕,日后说不准还要交流。”

滕叔羽满面通红,身上虽痛却也不叫,只道:“我非惜身,只是将来要做大事!”

禽滑厘心道我若此时再说你,恐你自尽,便道:“看得出,请上车。”

说罢将滕叔羽扶上车,后面徒步追击的墨者也已跟上,押送众人缓慢回去。

滕叔羽终究是勇士,身中四箭,马车颠簸,竟不哼声,只是不断说自己留此身将来做大事云云,生怕别人不能够知道。

来时匆匆,回时缓缓,不敢太快以免那些人借机逃窜。

待回去时,乱局已解,禽滑厘站在马车上眺望,不由莞尔。

不知何时,墨者书秘名适的,头戴了三束之前刻意折断了主茎、开出了小葵花编织而成的花冠,依旧是上次那身墨觋的打扮,手持一个巨大的葵花盘如同捧着太阳,施施然走到了之前厮杀的高台之上。

两侧墨者扶剑而立,那些大族棺木众人被墨者看押,被逼着不敢做声。

通路间的墨者各做准备,以待一会将适的话传递出去。

适手持一个牵牛花样的纸筒,大声讲道,万众静听。

禽滑厘虽离得远,可远处就站着一名口舌尖锐的墨者,做传声之用。

只听适道:“今日忽起变故,就先不提鬼神祝融事,先说法与律,先说缘何要有法与律,再说法与律从何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