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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义,如人踩蝼蚁,无喜无恶。

至于判断对错以致有了喜恶的义,到底是哪一种义,那又是另一回事。

墨子听到这些欢呼后,面露和悦之色,《诗》名晏晏。

他也不顾身边还有众多可能的敌人,与随侍左右的弟子道:“我闻万民之喜声,有所得。”

随侍左右的弟子暂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任务,听先生这样一说,也根本不避及侧有敌仇,纷纷跪坐于地,从皮甲外背着的小麻布袋中取出了用皮子做外壳的纸本,拿出了随时可用的炭笔,以记大道。

“昔日夏桀做酒池肉林,常用酷刑杀人。商纣挖心比干炮烙民众。天下人对于这些被挖心、酷刑而死的人,是同情的。”

“后,商汤放桀于南巢、武王诛商纣于鹿台,天下人等到夏桀死、商纣亡,欢如雀啁、奋如兔跃。”

“同样是杀人,为什么会有同情与欢快呢?”

“欢快的,必是行义,合于天志。”

“所以生与死并不是值得欢庆或是怨恨的事,生与死是否行义、是否合于天志、是否利于天下,才是值得欢庆或是怨恨的事。”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害天下而苟且,则生可唾;为利天下而身死,则死可敬;杀人而利天下,可杀;救人而害天下,不可救。”

炭笔莎莎,随侍左右的弟子一一记下,有不会写的字便先以适教他们的切音记下。

这些人都已做了很久的墨者,对于墨者之辩颇有感悟,于“权衡之权”与“辩义之经”了解颇深。

墨子这样一说,众人各有所得,或道:“先生的道理,我们可以明白。如果记以文字,传播天下,亦能让世人知晓。”

墨子微笑,心说适让我走入草帛之上化身千万,可走入草帛之中的又何止是我?只怕还有适的那两位先生。

只是义相似相合,他却偏偏要把我当成这万众眼中可栖金乌的葵花。

他明明不信鬼神,却非要将我做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