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摹成子失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杀人还被人感谢的。”

适哈哈大笑,小声道:“他们今日无路可走。不认输就失去祭祀权,认输就要死。他们不可能放弃好容易得来的祭祀权,所以只能死,这便是鸟为食亡。这葵花籽的花朵你们是听过的,最多三五个月,金乌必栖其上。乡民重聚,难道三五个月我们还不能得到民众的信任吗?”

高孙子考虑一阵,说道:“三五个月,若有你在村社的那些东西,定然可以。适,若是他们今天不认输呢?”

“煽动民意,当众砸死。日后可能墨者立足要难一些,但他们今天必须死。今日这么做,不过是先借用淫祀事让民众信任,以便墨者在村社活动,否则何必如此麻烦?当众杀人,岂不快意!”

高孙子点头不语,心下认同,只与一旁的墨子说:“先生,看来还要劳烦你带人给这些伪巫做些棺木……或是什么梦游神境的木匣。”

墨子笑道:“这是我做的最顺心意的棺木。三五月后,葵花绽放,乡民再聚,到时民心已信,便可动手。你们磨砺剑刃,他们必将复仇,届时大杀一场,一个不留,叫沛地从此再无淫祀事!”

众弟子齐声领命,只待到时厮杀个痛快,各显手段。

第八十七章 雏鸟新啼风云动(一)

那些被适随意抛洒、被深入村社的墨者刻意种植的葵花籽,不久后发了芽。

它们沐着芒种的雨、夏至的风、小暑的热、大暑的雷,一天天长大。

生出桐样的叶、长出菊样的蕾。

那一次仲夏祭祀后,发生了很多事。

墨者们靠着篡夺巫祝之名的信任,做着与巫祝毫无关系的事,就如那些不断生长的葵花一样,慢慢获取了更多的信任。

葵花还未绽放,可适之前播下的种子却已经结实。

他也不再是那个默默无闻的鞋匠之子,至少千里之外有人知道了他的名字。

千里之外、魏都安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