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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滑厘、孟胜、田襄子、腹等巨子,都是这条路线的忠实执行者,他不认同,历史也用结果证明了此路不通。

但,适一日不能成为巨子,就不能公开反对和修正这句话,尤其是他刚刚成为墨者,更不好反驳。

于是借着这句话,说道:“先生,那墨者至今为止又劝说了几位君王封君行义呢?”

墨子闻言,脸色有些暗淡,又想到胜绰之事,喟然长叹。

无声胜有声,无言胜有言。

适又道:“先生,那你看我在这村社,可算是行义了吗?”

说到这,墨子终于面露喜色,他很少夸赞弟子,但一旦入了眼,夸起来也不吝啬。

“你在这里做的,当然算是行义。”

适躬身道:“先生,有一人认为自己走路可以捡到一块金子,于是每天都低头走路到处寻找;有人只有百亩地,认为自己努力种植,每年可以收获二十个钱,那么十代之后的子孙就能有一块金子了。金子当然可能捡到,可是种植也能收获,难道不应该这两件事都做吗?”

墨子笑道:“道理是这样的啊。你在这里行义,是积微义而成大义。”

适哎了一声道:“可是小义做起来也需要钱啊。先生,我能聚集众人,不只是因为乐土,更是因为那几头牛。正如这些农夫,为什么要服役从征呢?他们又不是士,不会得到什么赏赐。”

墨子琢磨出了关键之处,沉吟片刻道:“因为这些土地是君上所有,所以不去征战不但会受到惩罚,也可以罚没他们的授田。牛是你的,所以你可以用不准让桑生用牛的办法,来惩罚他,而他和村社的人也不会觉得这样不对。”

适心说,先生你终于想到了生产资料所有权的问题。

想要说话有力量,必须要有生产资料握在手中。土地所有权名义上在国君手中,那么墨者想要发展,只能垄断非土地的一部分生产资料才行,否则没人得利,谁又肯为之付出呢?

想做成事,不能没有理想主义者。

想做成事,不能全靠理想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