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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后,篝火旁的这些人便按照平日一同喂养耕牛的认分开,各自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听上去很乱,但仔细看就能发现,就像是一朵朵的梅花,虽然分瓣但却围着一个中心。

适知道,自己用了自己非常不喜欢的手段,将一个村社中的人,人为地制造了裂痕,分成了两色。

信的。

不信的。

当信的占到多数的时候,不信的不会说自己不信而只会说信。

他给了这些人希望,已如今的权力,最大的惩罚就是断绝某个人的希望。

看得到的希望,在破灭的那一瞬,是最可怕的惩罚。

适清楚,自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而这结果就是桑生从此在村社被彻底孤立。

即便孤立,桑生也没法走,他是授田制下的农夫,没有钱哪里也去不了,而且因为需要履行封建义务的原因,逃走在贵族眼中是犯罪。

适用玉米地瓜土豆和冬小麦,让这些人看到了触手可及的希望,也让他有了一种他可以施展的惩罚别人的、名为破灭希望的惩罚。

交相得利,终究还是一个利字,也只有此字,能够汇聚更多的人,无需改成宗教。

很快,众人给出了一致的结果。

同意适的做法,从此之后,桑生不得参加村社的大部分活动。

军赋征召的事,众人没权利,也没必要。

本身那些事对村社这些氓夫而言就只有义务而无权利,自然也就没有剥夺权利的惩罚,只有加重义务的惩罚,而这只会造成不满,但这不满却与墨者无关,只与国君有关。

就在众人做出决定的时候,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从远处传来,桑生的妻子哭着跪倒在村社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