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么严重。”沉默片刻后,脸色还略带了些痛楚。
就见太子似是不忍,长叹一声,便凄婉道:“孤本来想瞒着你们,可太医慧眼如炬,当真是想瞒也瞒不了。”又抬眼去看元齐安,“六叔,你既然听见了,可千万要替我将这事瞒紧。不要让叔公知道。他待我如此好,我不想让他担心。”
这君臣二人一唱一和,弄得元齐安心中越发没了底。他看元霄脸色,红润润的,一丝异样都没有,哪里有太医说的那般情况。
元齐安心中狐疑,面上还却得装紧张,只道:“你胡说什么。”又问太医,“薛太医,太子金贵之躯,岂容你在这里造谣放肆,不可胡言乱语。到底如何?”
薛云道:“六殿下,不是老臣胡说。当日的脉象,也是老臣把的。当时确实不过是水土不服相克症状,是老臣医术不精,未能察觉其中歹意。而今受疫症所牵动,这个毒才被激发了出来,初时不显症状,只会关节痛楚,若放置不管,就会五感尽失。此毒之深刻霸道,远比一毙命的要恶毒。”说着他感慨道,“此番太子殿下染上疫证,可谓不幸,亦可谓幸。还好抒摇太子一双妙手,发现后及时替殿下驱毒。”
这回别说是元齐安了,就连元霄都忘记装模作样,怔在那儿就没动。仿佛在听天书,而不是在听他自己的病情。
元齐安信了八分,他道:“那现下如何?”
薛太医道:“尚需汤药拔毒,好好调理。”
元齐安皱着眉头,想了好半晌,直到元霄又摸了个红果开始啃,才说:“你可知这毒名什么,有人竟敢向太子下毒,此事不可隐瞒,一定要查个清楚。”
“若臣没诊错,这毒为柔丝。”
柔丝,故名思义,仿若无形丝线,一旦入体,便会缠绕住五脏六腑,逐渐收紧渗透。待到发现时,已千缕万丝,难以拔除,一发动而牵全身。而它之所以可怕,就在于初时的症状,不过是如同食物中毒一般,诊过便算,因病人无事,很少有人会想到这方面。
“薛太医,你在宫中行医数十年,竟也会犯这种错误?”元齐安眉目一挑,语带深意道,“你可知道若因你之故,让太子白受苦楚乃至有性命之忧,薛家上下,可是要受诛连之罪的。”
薛太医抹着汗:“是臣一时疏漏。”话这时,却并不敢多看元齐安。
元齐安冷哼一声,站起身来:“也罢,霄儿既然无事,想来你死罪可免。不过此事霄儿心软,本王却不是个好说话的。在我大乾宫内做出这种龌龊事,此事,非得有个说法才可。”
他撂下这么一句话,仿佛是真不知道是谁干的,也仿佛这宫中以前从不曾有这种事。只俯身拍拍元霄的肩,语重心长:“放心,六叔替你作主。”
随后拂袖而去。
还啃着果子的元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