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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武听到这里也不由得脸色一沉,衙门里一共两个仵作,除了杨仵作外,就只有李璋那个赌鬼父亲了,可是他常年在各个赌场混,因为欠债东躲西藏,现在还不知道跑去哪了?

“这样,你快点去开封县把许仵作借调来!”吕武犹豫了一下,终于做出决定道,开封府下辖数个县,开封、祥符同为京县,彼此间也有很多的交流。

“跑去开封县?这也太远了,而且韩县尉已经在下水村等着了,我这一来一回最少得一天,到时韩县尉生气怎么办?”衙役听到吕武的话却再次露出为难的表情道,说完还看了李璋一眼,毕竟要是李璋的父亲在,他也不用这么辛苦。

“我先去下水村,你去衙门骑马快去快回,韩县尉要是怪罪,我就先顶着!”吕武这时一咬牙道,他本来不想得罪那位韩县尉,毕竟人家是正大光明的进士出身,他这个班头看起来很吃得开,但其实地位很低,连县衙里的书吏都不如,所以对方如果真的怪罪下来,恐怕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武叔,实在不行我跟您走一趟吧!”不过也就在这时,忽然只见李璋脸色平静的开口道,他们兄妹之所以能在义庄这里居住,主要就是因为吕武的维护,所以他也不想让吕武太过为难,更何况只是检验一下尸体而已,李璋觉得应该难不住自己。

“你?别胡闹了,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吕武听到李璋的话先是一愣,随后有些不耐烦的道,虽然李璋的父亲是仵作,但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滥赌,根本没教过李璋与仵作有关的东西,而且李璋的年纪又这么小,所以他根本不相信李璋有这个本事。

“武叔,刚才听您话中的意思,那个韩县尉刚刚上任,而且又年轻气盛,恐怕正想拿别人开刀立威,而您对我们一家的照顾我们也十分感激,但毕竟坏了衙门里的规矩,若是被韩县尉抓住把柄,说不定他真的敢拿您开刀,到时若真的因为我们的事而连累您,恐怕我和狸儿一辈子都会感到内疚。”李璋再次平淡的开口道。

“可是你又不懂验尸,而且年纪又这么小,去了又有什么用?”吕武听到李璋的话先是有些感动,但随即还是有些信不过的道。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我毕竟是仵作的儿子,耳濡目染之下也学过一些东西。”李璋听出吕武的语气已经有些动摇,当下也不禁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道。

李璋前世虽然不是法医,但也和医生沾点边,他主要是做医药这方面的,而且在刚毕业时,他觉得自己年轻应该闯一闯,再加上又想多挣点钱,结果就被公司外派到了非洲那鬼地方,工资倒是不低,但却是拿命换来的,特别是他驻扎的那一片动乱不断,社会环境极其恶劣,抢劫、枪击之类的几乎是家常便饭。

除了恶劣的社会环境,当地的自然环境也同样恶劣,各种传染病层出不穷,这也是李璋他们公司在当地开展业务的原因,李璋信不过当地的医生水平,再加上业务的需要,所以他也自学了不少医疗知识,周围的同事有什么头疼脑热或受伤,一般都是找他处理。

更加值得一提的是,李璋还是个侦探迷,法医类小说和电视他几乎都看过,当然小说和电视里里的东西不能当真,但至少给他普及了不少法医方面的知识,再加上他又自学不少医疗知识,所以他觉得自己充当一下仵作应该没什么问题,特别是宋朝时仵作的技术还十分原始,宋慈是南宋人,《洗冤录》都还没有出现,而且《洗冤录》李璋也看过,他觉得自己的水平应该不会比宋慈这个古代人差。

吕武虽然还是有些怀疑李璋的本事,但却知道李璋分析的很对,韩县尉刚刚上任,这段时间正想找人开刀立威,而且对方身为县尉,掌管着治安捕盗之事,正是他的顶头上司,收拾他这么一个小小的班头简直再容易不过了。

就在吕武犹豫不决之时,忽然只见又一个衙役飞奔而来,看到他立刻大叫道:“武哥,韩县尉催您快带仵作过去,今天必须验尸!”

听到这个衙役的话,吕武也不由得脸色一沉,衙门里一共就两个仵作,而且杨仵作重伤吐血,韩县尉不可能不知道,但他却偏偏催着自己带仵作过去,显然是想和自己过不去,毕竟衙门里谁都知道李璋一家是自己罩着的,看样子对方真的是要拿自己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