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宁淡淡笑道:“微臣估计曹家也不敢,太后应该感到幸运,至少天下还有一人在提醒太后……”
“你这样提醒哀家,又算什么?”
范宁毫不退让道:“太后想扶官家一程,想法虽然很好,但如果天下人不理解,又没有人像微臣这样苦劝,微臣担心百年之后,太后留下的不是美名,而是骂名!”
“砰!”
曹太后重重一拍桌子,“范宁,你好大的胆子!”
范宁站起身道:“凡事无欲则刚,微臣并没有私心,当然胆子大,太后若不接受微臣之劝,微臣愿辞去一切官职,回乡养老!”
曹太后气得笑了起来,这个混小子居然要回乡养老,他才多大?
“滚出去!”
范宁转身就走,走到殿门口,曹太后又怒喝道:“站住,给我回来!”
范宁停住脚步,却没有退回来,曹太后望着他年轻挺拔的背影,终于叹了口气道:“好吧!哀家会好好考虑你的建议,其实哀家倒希望你有私心,退下吧!”
范宁转身行一礼,便匆匆走了。
曹太后望着他走远,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想到了高滔滔,不由一阵心烦意乱,起身便回宫了。
下午,曹太后下了懿旨,‘凡军机要务任凭官家处置,不必再禀报她,今后内库的一切收支都需由她审批,除此之外,皆由官家处置,从三品以下任免不必再通过她。’
和之前的权力划分已经有所让步,人事权没有变,曹太后依旧牢牢控制着从三品以上官员的任免权,财权她有收有放,内库审批权她全部收回,但左臧库也就是国库她却不过问了,由知政堂和皇帝决定,内库的收入主要来自于皇庄和海外,这是仁宗皇帝决定的,海外三成收入皆进内库。
但曹太后真正让步是军权,她将军权完全下放给太子赵顼,她不再过问,当然,如果宋军惨败,形势危急时,她还是要干涉的,只是正常的调兵遣将她不管了。
到快散朝时,曹太后又颁布了一道懿旨,三司度支使刘堪赦免出狱,改任密州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