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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脸一板,故作生气道:“我当然生气,你如果再不来,我就只好亲自去吴县把你抓来!”

说完,王安石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了,范宁心中也稍稍一松,至少王安石还有那么一丝乐观情绪。

“坐下,我们慢慢谈。”

这时,有衙役给他们送来一壶酒和几道菜,王安石拾起一支筷子,在酒壶里蘸点酒小心翼翼地尝了尝。

这个举动让范宁暗吃一惊,连忙问道:“大哥,有这么严重吗?”

王安石笑了笑,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给范宁斟满一杯酒,又给自己的酒杯也斟满了酒。

“来!今天仓促了一点,这杯酒就当作为兄替贤弟接风洗尘。”

“谢谢大哥!”

范宁举杯表示谢意,随即一饮而尽,酒很淡,几乎没有什么度数。

范宁抢过酒壶替王安石斟满酒,王安石注视着酒杯良久,这才轻轻叹息一声道:“我现在才理解重新分一块饼是多么艰难,这还只是一座小县,一个小小的青苗钱就触动了这么多人的利益。”

范宁沉吟一下问道:“现在借青苗钱的农民很多吗?”

王安石想了想道:“大概一万五千户左右,占了所有农户的三成左右。”

范宁眉头一皱,不解地问道:“大哥,一万五千户不算少了,难道家家户户都这样穷,一年下来,连买种子的钱都没有?”

王安石笑了笑,反问道:“你也是乡下出来的,难道你自己没有感受?”

范宁一时沉默了,他家虽然没有借过钱,但在他记忆中,日子过得确实很拮据,他母亲将省吃俭用发挥到了极限,积累多少年才勉强攒下十贯钱。

不过那还是自己父亲是渔夫的缘故,渔夫虽然很辛苦,但收入确实比一般农夫要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