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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校对版] 赤军 1953 字 2022-10-23

于是裴该便命诸臣退下,唯留杨清,对他说:“朕思水上破敌之策……卿且为朕召彭子勤来……”

彭晓彭子勤,目前从属于兵部,为武库司从六品员外郎——员外郎指各司与副官平级的定额外吏员——一直呆在绛邑附近的秘密基地搞研究。通过此前的一系列战事,已经证明虎蹲炮威力有限,无须大规模装备,而大铜炮又不便于运用,所以彭晓的主要任务,仍旧是改良火药。

绛邑附近的秘密基地,知道的人不多,杨清久在兵部,自然是清楚的,而张敞初任尚书不久,就未必明晰了,故而裴该才让杨清秘密下令,召彭晓归洛,以便自己面授机宜。裴该的想法倒也很简单,铜炮不是因为过于沉重,后座力也大,所以不便陆战吗?那若搬上楼船,用于水战呢?

拍杆从来都是建在楼船中部的,一船一杆,不可能多树,而且用人既多,一杆拍罢,重新扯起,再发起码得好几分钟的时间。但火炮却可设置在两侧船舷,虽然发射速度同样缓慢,总可以多设几门,轮流施放啊;至于射击精度堪虞,反正拍杆的精度照样很差……

我若是能够提前造出炮舰来,则三舰横江,就有望阻挡百舟千帆——是不是能够如设想般简单、好用呢?那便只有交给彭晓去尝试啦,希望他能够不负朕望。

实话说,以彭晓本人的贡献,官升四品,得封侯、伯都是足够的,只可惜那家伙品性不端,还时常掉链子……倘若此番能够成功造出炮船来,裴该也愿意给他再升一两级,让他将来可以风风光光地返归江南,去跟老师葛洪炫耀。

……

甄随既入滇池,并没有在宁州停留太长时间,因为以他的能力,是不可能担负方面军政重任的,此来既然无仗可打,也就只剩下受降一桩差事了。

遵照陶侃的嘱托——那也是陶侃受裴该所命——仍拜王逊为宁州刺史,并封成德县侯,其下诸将吏,一同旧命。然而王邵伯却不肯接受,他希望能够返回中朝去,或者干脆告老还乡——南中这地方,我可实在是呆够了。

——王逊本籍魏兴郡,倒是已经被陶侃、杨虎给打下来了,想回乡很简单。

这也在意料之中,甄随乃将陶侃的亲笔书信,递于王逊——若要他自己开口,他可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才是。陶士行在信中说,知道邵伯你久牧边荒,必然思念桑梓,但朝廷方灭巴氐而收南中,仓促间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继任人选来,还望邵伯再为国事操劳一段时间吧。他说天子已然承诺,且再一任(三年),必召邵伯还都,到时候进位三品,爵封县公!

王逊没办法,只得答应暂且留任,诸将吏亦喜——这个使君咱们伺候惯了啦,当然以不走为好啦。

——然而王逊并未能再任满一期宁州刺史,两年之后,他就病死在了滇池,遗命归葬魏兴。

甄随请王逊整理宁州的地理、官员、户籍等资料,抄录副本,上呈朝廷,然后他仅仅呆了不到半个月时间,便即启程北归了。表面上是说我膝盖疼得厉害,不便久居南中湿热之地,也想回中原去寻访良医诊治,其实是担心赶不上攻伐建康之战。

甄随虽是南人,但老家在山林之中,还真不怎么通水战。他想得很简单,以为造船嘛,有两三个月就能搞定了,然后训练水兵,又须三四个月,最晚今冬,便可乘船沿江而下,直取江陵。既然打算带兵走这一路,则造船我不必理会,练兵可是一定要在场的,不是自家练出来的兵,终究使得不会顺手。

可谁成想急匆匆返回成都,却听说陶侃下令在江州建造战船,才刚召募了人手,调集了物资,建造了工坊,这头一条船都还没影儿呢……甄随乃请前往督造,等到了地方找人一打问,才知道原来船只这么难造啊,工序繁多,没有一年半载的根本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