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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校对版] 赤军 1969 字 2022-10-23

万年方面当然早就已经收到了消息,吴皮血淋淋的人头可真把麴允吓得不轻,连番顿足,说:“裴文约方一胜,便骄横至此,仿佛又一索巨秀,如之奈何?”

王隐安慰他说:“二人军行迟缓,且吴皮自称欲摇舌鼓唇,以说裴公,不知何言谬失,乃致裴公雷霆震怒。我料裴公必不咎明公,否则不会奉书致歉,有谢罪之语……”

他糊涂,麴允倒还精明一些,当即一指吴皮的人头:“此为谢罪?分明威吓于我!”

王隐赶紧改了言辞,说:“裴公不足忧,唯恐其与索公暗通,此乃索公授意也。明公当急遣人往赴长安,打探朝廷消息,是否有两家联兵伐我之意……”

麴允说我不如上奏弹劾裴该擅杀吧,王隐说“不可”——“此为自暴其短,索公觊觎明公兵权久矣,必不允奏,且或反以此而责明公。以末吏愚意,当致书关中各郡国守相,备言裴某无状,擅自杀戮,恐有不臣之心,请各率兵来援,同守万年。”

麴允问道:“前刘曜来,彼等皆坐观成败,不发一卒,今又如何肯应召?”

王隐说了:“正不必彼等动兵,唯声气相连,各自警戒,则裴文约四面皆敌,便不敢勒逼明公了。真正可求之援,唯凉、秦二州耳。凉州偏远,且张牧前已多次遣军相助,其两千兵尚且滞留长安,恐怕未克来救;然南阳大王觊觎长安、天子已久,或肯以解斗为辞,发兵东进,则我等不如就此依附之,以抗索、裴。”

麴允说好吧,那我这就写信——“裴文约处,又当如何措辞?”

王隐说不必措辞——“且待我等谋划定了,外援将至,再行文问罪不迟啊。”

故此万年方面对于裴该之信,以及吴皮的人头,就象鸵鸟把脑袋埋在沙子里一样,纯当没见着,压根儿理都不理,也无回信,也无动作——写信求援不算什么大动作,裴该也很难探查得出来。

一晃眼七八天过去了,各郡国守相皆有回书,同声附和,说裴该这事儿做得确实不对,骄横跋扈,一致于斯……但如麴允所料,没人真有什么实际举措,而送往上邽的书信,估计还未必来得及呈至司马保驾前。这一日突然接到了朝廷诏书,以前失冯翊、北地二郡,且不救大荔为由,罢麴允车骑大将军位,恢复前职领军将军——但仍旧保留大都督的头衔。

麴允勃然大怒道:“索巨秀也来落井下石!”随即悚然而惊:“得无彼与裴文约欲共谋我乎?!”

王隐劝慰道:“不然,若索公有合裴文约以谋明公意,则必罢明公大都督号。今虽贬职,而仍都督关中,是欲使明公与裴文约相争,彼可从中渔利也……”麴允临事不决,导致方寸大乱,这回王隐却要看得比他清楚一些了。

王隐随即说道:“为今之计,恐怕只有仰仗南阳大王来救了。”

麴允说我前日行文上邽,言辞还不够恳切,要不然你再帮我写一封信,把姿态放低一些,说恭迎南阳大王入朝秉政……然而王隐书写未必,突然又有急报传至,说裴该亲自从大荔而来。

麴允惊问道:“来了多少人?”